季晓瑜将沈戟川的沉默当做默认。
她试探地问，“沈先生，你今晚工作忙吗？”
“不忙。”
沈戟川会意，“你想让我陪你去摆摊？”
季晓瑜点头，顿了顿，又说，“如果你有工作安排，那就算了。”
“我没有工作安排。”
沈戟川声音沉了几分，“你不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？”
季晓瑜怔了一下，“没有啊，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？”
“下午我送你来花店时，你说让我不要管你，再之前还说和我待在一起很累。”
有吗？她完全没有印象。
季晓瑜满心都是晚上摆摊的事，和他四目相对，恍然想起，“哦，我当时没把话说全，我的意思是你工作忙，就不用挂着我，我可以照顾好自己。”
沈戟川眉目舒缓，“只是因为这个？”
季晓瑜疑惑，“不然呢？”
忽然，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。
他送她来时忽然黑脸，难道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，而是因为他误解了她的话？
可是，这为什么会让他不高兴？
季晓瑜疑惑着，手机忽然震了两下。
沈戟川余光扫到，不经意问，“有事？”
季晓瑜难掩开心，“是我昨晚买的同城快递到了，太好了，一切顺利，今晚咱们就可以去摆摊！”
她取到快递，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忙活起来。
沈奶奶不知道去了哪，沈戟川进进出出好几次，季晓瑜始终在客厅埋头包扎花束，完全没有留意他。
他走过去，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
季晓瑜给他示范，“你像我这样，把花套进包装袋。”
她密切盯着他手上的动作，着急地去拉他的手，“哎！不是这样！你动作要轻一点，不然会把花瓣折坏！”
“我已经很轻了。”
季晓瑜放下手中的花，凑到他面前，抓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，“你往这个方向不就可以轻松把花头套进去了？”
沈戟川的手指被她紧紧攥着，他的注意力却在眼前。
眼前的女孩微微低着头，别在耳后的碎发忽然散落，轻轻蹭过他的手背，无意撩动他的心弦。
沈戟川呼吸放轻，仔细听她说话，却被她一开一合的红唇吸引。
季晓瑜抓着沈戟川的手指动了半天，他的手指却仍十分僵硬，完全不跟随她的力道完成动作。
她有些生气，抬起手臂，屈指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，“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话？”
她抬眼，忽然和他视线相撞，一时没了声音。
房间里静悄悄的，落针可闻。
季晓瑜被他幽黑的眼睛盯得浑身发烫，心猛地一跳，触电般松开抓着他手指的手。
她错开视线，眼前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。
沈戟川帮她把耳畔碎发别到耳后。
季晓瑜心跳加快，慌了神，连忙站起身，后退半步和他隔开距离。
“我刚才跟你说的，你会了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季晓瑜羞恼，他果然没有好好听！
她着急上前，伸手抓握他的手，即将触碰到又蜷缩回来，“算了，你放下，还是我自己来吧。”
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“我自己弄更快。”
季晓瑜一时着急，把包装袋拿反。
她手上忙碌，“你如果想帮忙，就……就帮我把那些没拆的快递拆了，然后把垃圾都丢到垃圾桶。”
“好。”
沈戟川起身，手指被她捏过的地方仍热得发烫。
他很快做完她交代的，回来的时候，她却怎么也不许他再碰花。
沈戟川忽然想起，“你今晚准备在哪摆摊？”
“就在我们去公园的必经之路，北门沿街找个地方，我观察过，那边小区多，而且靠近北门的小广场经常办活动。”
他问完就回了卧室。
季晓瑜还没从慌张中缓过来，完全没有把他的问话放在心上。
两人收拾妥当，吃过晚饭，就带着摆摊用品出了门。
沈戟川开着车，靠近公园，行人变多，速度一下子变得极其缓慢。
季晓瑜示意他停一下，“沈先生，我先去前面占位置，你看我在哪就把车停在哪附近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
季晓瑜快步走到刚才远远就看好的位置，成功占到，开心地绽开笑容。
她转身朝十几米开外的黑车招手，指了下脚下。
自从季晓瑜下车开始，沈戟川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。
她像童话里的仙子一样脚步轻盈，渐渐走远又忽然停下，转身朝他笑着招手。
明明长街上人挤人，她个子娇小，淹没在人群中，他却只能看得清她。
沈戟川找到车位，停好车，看到早已等待的助理。
王振明走近，把一桶一桶鲜花从后备箱搬出来，悄声说，“沈总，我已经给秘书办的同事都发消息了，一会儿他们就会陆续过来。”
“你们买花的钱事后报给我，我全额报销。你再叮嘱他们一遍，聪明些，不要买起来没完没了，露出破绽。”
“是，沈总。”
王振明忽然噤声，眼神示意沈戟川。
沈戟川转过身，季晓瑜已经走到他们面前。
她认出王振明，“你是不是沈先生的助理？”
王振明朝她微笑，“我是，沈太太，晚上好。”
沈戟川开口，“你先把东西搬过去。”
“是，沈总。”
王振明抱着花桶穿过马路，季晓瑜才好奇地问，“你怎么没和我说，你把你助理也叫来了？”
沈戟川面不改色，“他家就住在这附近，我停车的时候恰好碰到的。”
季晓瑜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身影，叹气道，“好惨啊，下了班碰到老板还要被抓着干活。”
他的随身助理，本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。
沈戟川没和她解释，淡声道，“有加班费。”
“那还好。”
季晓瑜看到有顾客在花桶前逗留，眼前顿时一亮，“生意来了！沈先生，我先过去了！”
她不想空着手走，顺势弯腰去抱花桶，却被沈戟川及时拉住手臂。
沈戟川心都快要跳出来，“你怀着三胞胎，千万要当心！你先去，这些重活我来。”
“哦。”
季晓瑜密切关注马路对面的动向，没跟他客气。
她快步穿过马路，人群中忽然窜出一辆骑得飞快的自行车。
“晓瑜！当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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