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革方案原则通过的消息传开，整个仙界都震动了。
发展委员会的门槛再次被踏破，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取经的，而是争取试点资格的。
“李主任，我们技术司愿意做仙网升级的试点！”技术司陈主事第一个找上门，“我们有经验，有人才，是最合适的选择！”
他前脚刚走，资源部刘主事后脚就到：“李主任，大部制改革应该从资源领域开始！我们资源部愿意带头整合！”
连一向保守的典籍阁阁主都坐不住了：“文华部的试点，非我们典籍阁莫属啊！”
我看着这些突然变得积极的主官们，心中了然。他们不是真心想改革，而是想在试点中争取主动权，把改革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。
“司主，这下麻烦了。”王副司主看着堆成山的试点申请，愁眉苦脸，“选谁不选谁，都要得罪人。”
“简单。”我早有打算，“让他们竞争上岗。”
第二天，发展委员会发布《试点部门选拔办法》。想成为试点部门，必须满足三个条件：提交详细的实施方案、通过委员会的答辩、承诺完全按照方案执行。
这个办法像一面照妖镜，立刻照出了各司部的真实态度。
技术司提交的方案厚达三百页，但细看下来，全是技术细节，对管理体制改革避而不谈。
资源部的方案更绝，直接把大部制改革理解为“资源部吞并其他部门”，气得几个小司部主官联名抗议。
最搞笑的是仙兽苑，他们的方案提议给每只仙兽配发“修行进度表”，还要定期考核，通不过的仙兽要“回炉重造”。
“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...”小李看着这些奇葩方案，哭笑不得。
我倒是很淡定：“至少说明他们在认真思考了，虽然是往奇怪的方向思考。”
经过严格筛选，最终选定了三个试点领域：技术司负责仙网升级，典籍阁负责文华部整合，瑶池后勤司负责修行本位制试点。
这个结果出乎很多人意料。
“为什么选他们？”落选的司部主官们很不服气。
“因为他们的方案最务实。”我给出理由，“技术司专注于技术升级，不涉及敏感的权力调整；典籍阁承诺保留所有司部的特色；瑶池的方案最简单可行——先从保证仙官的修行时间做起。”
这个解释合情合理，反对的声音小了不少。
但我知道，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。
试点工作启动的第一周，技术司就闹出了幺蛾子。他们以“升级需要”为名，要求其他司部无条件开放所有数据权限。
“这不可能！”灵兽监监正第一个跳起来，“我们的灵兽培育数据是机密，怎么能随便开放？”
其他司部也纷纷反对。技术司借改革之名扩权的企图昭然若揭。
我直接把陈主事叫到办公室：“陈主事，改革不是给你们扩权的借口。”
陈主事还想辩解：“李主任，这是技术需要...”
“需要什么？”我打断他，“仙网升级需要的是接口标准统一，不是数据全部公开。要不要我把你们方案里夹带的私货，当众念一遍？”
陈主事顿时蔫了。
典籍阁那边也不太平。文华部整合刚启动，仙乐司就抗议典籍阁“文化霸权”，说他们想把所有文化艺术都变成“典籍模式”。
“我们仙乐是要用心感受的，不是用文字分析的！”仙乐司司主气得在整合会议上摔了玉简。
我只能亲自去调解，最后达成的方案是：保持各司部特色，典籍阁只负责统筹协调。
最顺利的反倒是瑶池后勤司的修行本位制试点。他们从最简单的“午间修行一个时辰”做起，不涉及权力利益，推行起来阻力最小。
一个月后，试点中期评估会上，三个试点的成效差异明显。
仙网升级进展缓慢，文华部整合陷入扯皮，只有修行本位制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成效——参与试点的仙官们精神面貌明显改善，工作效率不降反升。
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。
“看来，改革还是要从最简单的做起。”王副司主总结道。
“不，”我摇头，“恰恰说明，越是触及根本的改革，阻力越大。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只做表面文章。”
在剑道中，遇到坚硬的铠甲，不能绕着走，而要找到铠甲的缝隙。
现在，我已经看到了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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