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忽悠办”业务范围不断扩大，业绩蒸蒸日上，但姜明主任却开始为一个仙界的永恒难题发愁——经费。
虽然上级拨付的常规经费有所增加，但架不住开销也水涨船高。维护和升级“流程仙图”需要消耗高级仙玉，跨部门协作需要打点的“仙情往来”，梵心超度鬼魂用的静心檀香也是高档货，连洛星星因为经常跑外勤，申请配备一只代步仙鹤的报告都还压在姜明桌上。
“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……”姜明看着账面上日益缩水的数字，愁眉不展。在仙界，功德点（可理解为内部货币）和各类资源就是硬通货。
刘仙君见状，又开始散布消极言论：“我就说嘛，干得多错得多，花得也多！以前咱们清闲的时候，经费可是年年有结余！”
王仙吏则偷偷打起了小算盘，琢磨着能不能在采购仙植盆栽（用于改善办公室环境）时，虚报点价格，捞点油水。
林笑笑提出了严格预算管理和费用报销流程的建议，但开源节流，节流有限，关键还是得开源。
就在姜明抓耳挠腮之际，顾云拿着一份玉简找到了他。
“姜主任，这是下季度各部门需向我办提交的协作数据清单及格式要求，请审批。”顾云将玉简递上。
姜明接过来一看，头皮有点发麻。玉简里罗列的数据项非常详细，要求清晰，但可以想见，要让其他那些大爷部门按要求提供这些数据，得费多少口舌，搭进去多少人情。
他叹了口气：“顾云啊，要求是好的，能提升协作效率。但让其他部门配合提供这么细的数据，难度不小，成本……有点高啊。”他暗示了沟通成本和“仙情成本”。
顾云闻言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反驳或讲大道理。他沉默了片刻，那双锐利的眼眸中似乎有数据流般的光芒一闪而过。他忽然问道：“成本？姜主任指的是何种成本？可否量化？”
姜明一愣：“量化？这怎么量化？无非就是多跑几趟腿，多费些口舌，可能还要请对方部门的 key person（关键仙） 喝几杯仙酿，联络联络感情……”
“也就是说，主要是时间成本与资源置换成本。”顾云打断他，语气如同在分析一个剑阵的能耗，“那么，如果我们能提供对等的，甚至超额的‘价值反馈’，是否可以将这些成本内部化，甚至产生净收益？”
“价值反馈？”姜明没太明白。
顾云走到办公室那块巨大的“流程仙图”前，指着其中几个与其他部门连接的节点：“他们提供数据，我们并非无偿索取。我们可以基于这些数据，进行深度分析，形成他们部门专属的‘协作效率提升建议报告’，或者‘外部风险预警提示’。这份报告的价值，是否远超他们提供数据的成本？”
姜明眼睛微微睁大。
顾云继续道：“此外，我们还可以建立‘数据共享积分制度’。按提供数据的及时性、准确性、完整性给予积分，积分可在我们内部兑换一些稀缺资源，比如——顾某的‘流程优化咨询’一次，或梵心的‘定制版静心疏导’一场，甚至……林笑笑同志的‘规章风险预审’服务。”
站在旁边的林笑笑闻言，立刻点头：“可以。明确积分规则和兑换标准，符合《仙界内部有偿服务指导原则》。”
洛星星也兴奋地插嘴：“还有我！我可以提供‘仙界八卦……啊不，是仙界舆情动态速递’服务！”
梵心微笑合十：“若对同僚有益，小僧愿尽绵薄之力。”
姜明听得心潮澎湃！这思路……太清奇了！把原本单向的、消耗性的协作请求，变成了双向的、甚至可能盈利的“价值交换”！用自己部门的“知识技能”和“特色服务”作为支付对价！
“妙啊！”姜明一拍大腿，“这样一来，他们提供数据的积极性会大大提高，我们不仅拿到了想要的数据，还相当于把我们部门的‘软实力’变现了！这……这不就是知识付费和内部资源置换吗？”
顾云淡淡道：“不过是等价交换原则的延伸。将隐性成本显性化，将单向索取变为双向共赢。如同剑道，一味强攻损耗甚大，借力打力，方为上策。”
说干就干。在顾云的主导下，一套名为“反忽悠办协作数据价值反馈体系”的方案迅速出炉。方案详细规定了数据提供方的权利（获得积分、兑换服务）和义务（数据标准），以及价值反馈的具体内容和标准。
当这套方案随着数据清单一起下发到各协作部门时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
仙律司那边，负责对接的仙官看着可以用积分兑换“顾云亲授ppt心法（基础版）”的选项，心动不已。舆情部那边，则对“梵心定制静心疏导”很感兴趣，毕竟他们部门压力也大。连一向难搞的跨界处，也因为“林笑笑规章预审”能帮他们规避不少坑而动了心。
于是，画风突变。
以前是“反忽悠办”求着别的部门给数据，现在变成了别的部门主动、甚至提前把符合标准的数据送上门，就为了攒积分兑换那些“稀缺服务”！刘仙君和王仙吏惊讶地发现，他们需要做的沟通协调工作大大减少，反而开始负责起积分登记和服务预约排期了！
姜明看着账面上不仅没增加额外开销，反而因为提供了“有偿服务”（虽然目前是内部积分制，但积累了经验和口碑）而隐隐有了“创收”的苗头，乐得几天合不拢嘴。
他甚至开始琢磨，这套模式是不是可以推广到整个天庭？搞个“天庭内部知识技能共享平台”？
煞阎魔尊再次收到了探子的密报，详细描述了“反忽悠办”如何通过“知识付费”模式，轻松搞定跨部门协作，甚至还开始“盈利”了。
“还能这样操作？！”煞阎魔尊看着玉简，感觉自己的魔生观、价值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，“他们不打架，不骂街，就用这些……这些虚头巴脑的‘知识’和‘服务’，就把事情办了？还把关系搞好了？甚至还赚了？！”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桌上那堆靠着威逼利诱（主要是威逼）才收上来的、质量堪忧的周报，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。
“暗刃！”他嘶哑着嗓子喊道，“我们魔域……有没有什么可以‘付费’的……知识或者技能？”
暗刃司长一脸茫然：“啊？我们……我们好像只有‘打架’、‘恐吓’、‘跳广场舞’……这些能付费吗？”
煞阎魔尊：“……”
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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