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情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，先他一步握住卧室门的门把手。
“刘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啊？”
她暗戳戳的打探，话里的意味明显——她今晚睡哪？
方致夜想起巩阿姨傍晚的叮嘱，回道。
“可能得明天了，今晚先凑活睡沙发，等明天刘姨回来，再帮你解决住处问题。”
一听这话，周情立刻顺杆往上爬，眼睛亮了亮。
“那我能申请一个人住吗？还有，我睡沙发这事儿，算不算是影响了睡眠质量？这损失是不是应该有......”
她“涨工资”三个字还没说出口，对面的方致夜已经心领神会，抬手掏出手机，言简意赅。
“收款码。”
“什么？”
周情嘴上装着疑惑，手却比脑子快了半拍，飞快点开手机调出收款码，递到他面前。
“叮咚——”
微信到账的提示音清脆响起，周情垂头一瞥，屏幕上“元”的数字让她眼睛猛地睁大，数着后面的零差点咬到自己舌头，后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女孩瞬间喜笑颜开，眉眼弯成了月牙，冲方致夜比了个标准的oK手势，语气轻快。
“不就是睡沙发嘛，我睡眠质量好得很，睡一晚压根不碍事！”
方致夜看着她秒变的神情，心底默默得出结论：很好哄，给钱就行。
他的目光在她灿烂的笑颜上多停留了两秒，才移开视线，丢下一句.
“巩阿姨会给你送毯子，留意着点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猛地推开卧室门，在周情来得及说“谢谢”之前，就闪身进了房间，门板“砰”地合上，那高大挺拔的背影，竟隐隐透着几分仓促的狼狈。
“什么嘛，给人钱还这么别扭。”
周情小声嘀咕两句，攥着手机回到沙发上。
趁着巩阿姨还没来，她麻利点开常玩的游戏，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。
睡一晚沙发换一万块，这波血赚！
打游戏可是她坚持了好几年的爱好，正好用这笔“意外之财”好好充一波值。
没过多久，门外传来“叩叩叩”的轻响。
周情趿拉着拖鞋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，一开门就看见巩阿姨站在玄关，左手小臂上搭着一条蓬松的白色毛毯，右手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。
“周小姐，晚上好。”
巩阿姨笑得温和，将毛毯和牛奶一一递过来，脚步始终停在门外，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，没有越界踏入房间半步。
“巩阿姨晚上好。”
周情接过东西，眼睛还黏在手机屏幕的游戏界面上，随口问了句：“这牛奶是给方致夜的吗？”
巩阿姨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她会直呼方先生的名字，但也没多问，只是笑着摇头。
“是给您的，祝您今晚好梦。”
方先生特意叮嘱要给周小姐送杯热牛奶，这里面的门道，她可不敢多问。
“谢谢巩阿姨，您也好梦！”
周情笑着抿了一口牛奶，温度刚好适口，暖融融的顺着喉咙滑下去。
她关上门，顺手关掉客厅的主灯，只留了沙发旁的落地灯。
暖黄色的光晕漫开来，把小小的角落衬得格外温馨。
周情绕回沙发旁，随意甩飞两只拖鞋，盘着腿坐上去。想起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未知，她又从背包里翻出耳机戴上，彻底沉浸进游戏世界。
可越打越窝火——这游戏的匹配机制真是越来越拉胯了！
熬到凌晨三点，她不仅一颗星没上去，反而倒赔了两颗，气得直接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，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，拿手不住地扇风。
连客厅的空调都压不住这股火气，周情躁得不行，起身套上拖鞋就往冰箱走去，“咔嗒”一声拉开冰箱门。
有人说，看一个人的冰箱就能摸清他的性子。可方致夜的冰箱里，整整齐齐码着的全是同一款矿泉水，除此之外空空如也，让周情压根猜不透这位冷面队长的脾性。
她随手拿了瓶靠外的矿泉水，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。冰爽的液体滑过喉咙，才算压下了心底的燥热。
她靠在冰箱门上刷了会儿社交软件，等困意终于袭来时，已经是凌晨三点半。
周情没关灯，蜷在沙发上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。
说真的，这沙发并不算窄，足够她舒舒服服睡上一晚。
屋外，被乌云遮了大半宿的月亮终于露了脸，清辉洒遍这片静谧的土地，顺着阳台和落地窗，分别落在一墙之隔的两人身上。
卧室内，方致夜睡得并不安稳。
或许是生活领地突然被周情闯入，或许是白天那些意外的肢体接触，又或许是白日里一桩桩一件件的琐事堆叠，他的思绪翻涌如潮，一波波撞击着理智的堤岸。
理智一遍遍催他清醒，意识却像陷在泥沼里，越挣扎陷得越深，仿佛不被彻底淹没誓不罢休。
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，刺破了卧室的寂静，也将方致夜从混沌的睡梦中拽了出来。
他猛地从床上坐起，胸膛剧烈起伏，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，紧绷的肩线和微乱的呼吸，都暴露了这场梦境的不平静。
足足平复了半分钟呼吸，方致夜才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。
“什么事？”
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韩阳焦躁的声音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。
“方队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......我妈非要我二选一，要么让刘姨辞职，要么我退队，你说我能选哪个啊？”
方致夜掀开被子起身，借着从阳台透进来的月光摸到拖鞋穿上，拉开隔断门走到阳台。
带着凉意的晚风扑面而来，吹散了几分睡意，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，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。
“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。”
韩阳自知理亏，连忙絮絮叨叨地从头讲起。
可夜风的凉意压根压不住体内莫名的躁动，方致夜犹豫了两秒，还是轻轻推开卧室门，故作神态自若地朝冰箱走去。
他的脚步放得极轻，一边走一边听韩阳讲述前因后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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