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的阳光斜斜照进造纸工坊，把晾晒架上的改良纸染成了金红色。工匠们围在院子里，搓着手跺着脚，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散开——今天是发分红的日子，李彻说要按股份给大家分银子，这可是黑石城头一遭。
“刘师傅，你说李大人真能给咱们分银子？”年轻工匠王石头紧张得手心冒汗，他把上个月攒的工钱都寄回了家，就等着分红给老娘买件棉袄。
刘三顺紧了紧腰间的旧棉袄，眼里却闪着光：“肯定能！李大人说话算话。你没看账房先生昨天算了一宿？光关内苏老板订的这批染色纸，就赚了两千两！”他后腰的伤早就好了，这些天跟着李彻改良造纸术，手里的老茧都换了层新的，心里却比年轻时还踏实。
说话间，王二柱抬着个木箱走了进来，箱子上的铜锁在阳光下闪着光。工匠们瞬间安静下来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木箱，连大气都不敢喘。李彻跟在后面，手里拿着本账册，脸上带着笑意：“都围过来吧，今天咱们按规矩分红！”
箱子被打开的瞬间，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晕。五十两的银锭码得整整齐齐，还有成串的碎银子和铜钱，加起来足有半箱子。百姓们挤在工坊门口，踮着脚往里看，啧啧称奇：“真分银子啊！”“早知道我也去工坊干活了！”
李彻拿起账册，清了清嗓子：“这个月工坊净利润两千三百两，扣除成本和给官府的税银，剩下一千五百两分分红。刘三顺师傅技术最好，占股一成五，分二百二十五两！”
刘三顺愣在原地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王二柱已经拿起银锭塞进他手里，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胳膊都弯了。他哆嗦着捏着银锭，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：“这、这太多了……我、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……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。”李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下个月染出更好的彩纸，分的更多！”他转向众人，“王石头负责抄纸，速度最快，占股一成，分一百五十两！”
王石头蹦起来接过银子，激动得语无伦次：“能、能给我娘买棉袄了！还能买肉！”
分红一个个往下发，工匠们捧着银子，有的哭有的笑，场面热闹又感人。瘸腿的老木匠拿到银子，当场就给李彻磕了个头：“李大人，您是活菩萨啊！我儿子的病有救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人群外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：“哟，这是发赈灾粮呢？姓李的，用公家的资源给私人工匠发钱，你胆子不小啊！”
众人回头，只见张剥皮的侄子张狗剩带着几个地痞站在门口，怀里抱着胳膊，一脸不怀好意。张剥皮被抓后，这家伙就成了豪绅残余势力的头目，天天在城里造谣生事。
刘三顺把银子往怀里一揣，挡在李彻面前：“张狗剩，你少胡说！这银子是我们凭手艺赚的，光明正大！”
“光明正大？”张狗剩嗤笑一声，往地上啐了口唾沫，“用的树皮是官山的，烧的柴是官林的，凭啥你们私分？我已经报官了，郡守大人马上就到，看他怎么治你们的罪！”
这话一出，工匠们顿时慌了神，有人下意识就想把银子藏起来。李彻却冷笑一声：“官山？官林？上个月我让账房去官府备案，所有用料都按市价缴了钱，收据就在这儿，你要不要看看？”他掏出一沓收据，在阳光下晃了晃，“倒是你张狗剩，霸占城西三亩良田不交税，还敢在这儿说三道四？”
张狗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他没想到李彻连这个都查了。但他仗着人多，依旧嚣张：“少废话！今天这银子必须交出来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！”
地痞们举着棍子就往前冲，王二柱眼疾手快，抄起旁边的大锤就迎了上去：“敢抢银子？先问问我这锤子答应不！”他身后的流民兄弟也立刻围上来，个个摩拳擦掌——这些天他们跟着工匠学手艺，也能分到些铜钱，早就把工坊当成了自己家。
“住手！”一声断喝传来，赵猛带着士卒跑了过来，看到院子里的情形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，“张狗剩！你竟敢带人滋扰工坊，活腻了？”
张狗剩看到官兵，气焰顿时矮了半截，但还嘴硬：“赵什长，他们私分官产……”
“放屁！”赵猛一脚把他踹倒在地，“李文书给郡守的信里写得明明白白，工坊是官督民办，分红也是朝廷准许的！你造谣生事，按通敌论处！”
“通敌？”张狗剩吓得魂都没了，趴在地上连连磕头，“赵什长饶命！我再也不敢了！”
赵猛没理他，转身对李彻抱拳道：“李文书，张都尉让属下把这些人都带回大牢，好好查查他们跟北戎有没有勾结！”
“有劳赵什长了。”李彻点头，目光扫过吓得瑟瑟发抖的地痞，朗声道，“大家都看到了，只要咱们好好干活，凭手艺赚钱，谁也别想欺负咱们！下个月咱们扩建工坊，再多招些人，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！”
工匠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，捧着银子的手更紧了。阳光透过纸帘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把每个人的笑脸都映得暖洋洋的。李彻望着这一幕，系统提示突然响起：【股份制度成功落地，工匠忠诚度+60%，解锁“流水线生产”技术雏形！】
他知道，这不仅仅是分银子，更是在黑石城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。而这颗种子，终将长成参天大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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