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刚刚越过城墙，黑石城就已经忙碌起来。王德全带着十名禁军护卫，在李彻的“陪同”下，开始了他的“巡查”。这老太监穿着一身锦缎蟒袍，脸色苍白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，像极了搜寻腐肉的秃鹫。
“李大人，这黑石城倒是比咱家想象的干净。”王德全阴阳怪气地说，用他那尖尖的嗓子扫视着街道，“就是不知道内里干不干净啊？”
李彻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刺，笑着说：“王公公说笑了。黑石城刚经历大战，百废待兴，百姓们都忙着恢复生产，哪有功夫搞那些歪门邪道？”
他们首先来到造纸工坊。工匠们正在忙碌地生产，一张张洁白坚韧的纸张从流水线上下来，几名工匠正在测试新造出的防潮纸，将纸张泡在水里，再拿出来依旧平整。
“这是什么纸？竟然不怕水？”王德全眼睛一亮，连忙凑过去查看。他在宫里见多了名贵纸张，但防水的纸还是第一次见。
“这是我们新改良的防潮纸。”李彻解释道，“用松香和麻纤维特殊处理过，不仅防水，还很坚韧，用来包装火药、绘制地图都很方便。”
刘师傅上前一步，恭敬地说：“回公公的话，这种纸产量比以前的草纸高两倍，成本却低三成，李大人实行的股份分红制，让我们工匠也能拿到分红，现在大家干劲足得很！”
“股份分红制？”王德全皱起眉头，“李大人倒是会搞新花样，就不怕朝廷说你结党营私吗？”
“公公多虑了。”李彻拿出账本递给王德全，“这些都是明账，每个工匠的分红都清清楚楚，既提高了产量，又安抚了民心，何乐而不为？朝廷鼓励农桑，难道还会反对提高生产力？”
王德全翻看着账本，上面的数字清晰工整，还有工匠们的签名画押，挑不出任何毛病，不由得暗暗咬牙。他本想在工坊找茬，没想到反被李彻展示了一番“政绩”。
离开造纸工坊，他们来到军营。士兵们正在操练，队列整齐，动作划一，三段连弩的试射更是精准有力，弩箭穿透百步外的木板，深深钉在靶心上。
“不错嘛，装备挺精良。”王德全皮笑肉不笑地说，“就是不知道这些武器是朝廷配发的，还是李大人自己造的？咱家可是听说，私造军械可是大罪。”
“公公明鉴。”李彻让士兵抬来几支旧弩箭，“这些都是缴获的北戎武器改造的，我们只是废物利用。至于三段连弩，是根据古籍记载改良的，主要用来防御北戎，还请公公回京后向朝廷禀明，黑石城急需军械支援。”
他故意加重“防御北戎”几个字，堵得王德全哑口无言。总不能说防御外敌也有错吧？
赵猛适时上前，展示了士兵们的伙食：白面馒头、肉汤、还有蔬菜。“公公请看，我们士兵顿顿有肉，个个精神饱满，就是为了能更好地保卫边疆！”
王德全带来的禁军护卫看着士兵们的伙食，咽了咽口水。他们一路过来，吃的都是干粮咸菜，没想到边疆士兵的伙食竟然这么好。
中午，李彻在城主府设宴款待王德全。没有山珍海味，却是实打实的硬菜：炖羊肉、烤全鸡、酸菜猪肉炖粉条，还有黑石城特产的烈酒。
王德全本想摆摆钦差的架子，可闻到肉香就忍不住了，拿起筷子大快朵颐。酒过三巡，他的舌头开始打结，话也多了起来。
“李大人啊，不是咱家说你。”王德全打着酒嗝，眯着眼睛说，“你在黑石城搞得再好，也是蛮荒之地。不如跟咱家回京城，在太子殿下麾下效力，保你前程似锦啊。”
李彻心中冷笑，脸上却装作感激的样子：“多谢公公美意，只是黑石城百姓离不开我，北戎也虎视眈眈，我实在走不开啊。”
“你这是不给咱家面子？”王德全脸色一沉，“太子殿下的意思，你敢违抗？”
“公公说笑了。”李彻放下酒杯，眼神变得锐利，“我只知效忠女帝，镇守边疆。太子殿下日理万机，想必也希望边疆安稳，不会强人所难吧？”
王德全被噎得说不出话来，他没想到李彻竟然如此强硬，丝毫不给自己和太子面子。他放下酒杯，冷哼一声：“好一个效忠女帝！希望李大人言行一致，不要做出让朝廷失望的事！”
饭后，王德全借口劳累，回客房休息去了。李彻知道，这老太监肯定在憋坏主意。
“李哥，这老东西太嚣张了，要不要……”赵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“不可。”李彻摇头，“现在杀他，正好给太子留下口实。我们要让他带着‘黑石城一片祥和，李彻忠心耿耿’的假印象回去，让太子摸不清我们的底细。”
苏璃从屏风后走出来，眉头微蹙：“王德全刚才吃饭时，频频给一个护卫使眼色，那个护卫眼神闪烁，恐怕是在计划什么。”
“我注意到了。”李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，“正好，我让张老栓新造了一批信号烟花，今晚就让他们见识见识。”
夜幕降临，王德全的客房里果然有了动静。那个被他使眼色的护卫悄悄溜出来，试图用火箭点燃粮仓，却被早已埋伏好的士兵抓了个正着。
“什么人？！”护卫惊恐地挣扎。
“拿下！”赵猛一声令下，士兵们将护卫捆了个结实，从他身上搜出了火折子和硫磺粉。
王德全被动静吵醒，出来看到这一幕，脸色大变：“你们干什么？这是咱家的人！”
“公公，这人试图纵火焚烧粮仓，人赃并获，你说我们干什么？”李彻冷冷地说，“幸好我们早有防备，否则黑石城百姓的救命粮就全没了！”
他对赵猛使了个眼色，赵猛立刻让人点燃了信号烟花。“咻！咻！”几声，几枚烟花冲天而起，在夜空中炸开绚丽的花朵。
“这是……”王德全不明所以。
“这是我们的预警信号。”李彻解释道，“一旦有紧急情况，点燃烟花，全城士兵都会赶来支援。公公你看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，粮仓周围就聚集了这么多士兵，这就是黑石城的防务！”
王德全看着周围迅速集结的士兵，个个精神抖擞，手持武器，心中暗暗心惊。他没想到黑石城的防务如此严密，自己的计划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。
“公公，这人该如何处置？”李彻盯着王德全，眼神锐利。
王德全冷汗直流，强作镇定：“这……这肯定是误会！他……他只是迷路了！”
“迷路？”李彻冷笑，“迷路会带着火折子和硫磺粉？公公觉得我会信吗？”
他上前一步，压低声音：“公公，明人不说暗话。你想找我的茬，可以光明正大来，玩这些阴招没意思。黑石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，真把我惹急了，谁也保不了你！”
王德全被李彻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，他这才意识到，眼前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，而是一个有勇有谋、实力雄厚的硬茬。
“李大人说笑了，是咱家管教不严。”王德全连忙服软，“这事就当没发生过，咱家明天就回京，向朝廷禀明黑石城的情况。”
“那就多谢公公了。”李彻微微一笑，“不过这人纵火未遂，按律当斩，还请公公不要插手。”
王德全看着被押下去的护卫，心疼得要命，那可是太子安插在禁军中的亲信。但他不敢反驳，只能咬牙点头：“依李大人的意思。”
看着王德全狼狈回房的背影，赵猛兴奋地说：“李哥，你太厉害了！几句话就把这老东西吓住了！”
李彻冷哼一声：“这只是开始。太子不会善罢甘休，我们还要继续加强实力，做好准备。”
苏璃走到他身边，轻声说：“你刚才的样子，真像个大将军。”
李彻笑了笑：“那以后苏先生就是我的军师，我们一起守护黑石城。”
夜空中的烟花余辉渐渐散去，但黑石城的灯火依旧明亮，如同李彻和苏璃心中的信念，坚定而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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