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“公子”灼灼的目光,秦风脸不红心不跳,坦然道:“正是在下偶得。”
心里补充:偶得自一千多年后的《全唐诗》。
“公子”闻言,上下打量着秦风,见他虽然衣着朴素,但身姿挺拔,面容俊朗,尤其是一双眼睛,清澈而深邃,完全没有寻常书生见到贵人时的局促或谄媚,不由得心生好感。
“好一个‘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’!” “公子”击掌赞叹,显得十分兴奋,“此等胸怀,此等气魄,当真……当真……”她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,俏脸微红。
旁边的“随从”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,低声道:“公……公子,此地人多眼杂。”
“公子”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,轻咳一声,恢复了矜持,但对秦风的兴趣丝毫未减。“秦……秦公子是吧?此诗格局宏大,情感奔放,实乃近年来罕见之佳作!不知秦公子可还有其它诗作?”
一旁的弘文馆学士王绩也抚须笑道:“是啊,秦小友,老夫也好奇得很,能作出《将进酒》之人,胸中定然另有锦绣。”
周围围观的人群虽然散去不少,但仍有好事者驻足,听闻此言,也都纷纷起哄:“是啊小郎君,再作一首!”
“让我等再开开眼!”
秦风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“公子”,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王绩,心中念头飞转。装逼要装全套,人设要立稳了。
他略一沉吟,目光扫过西市熙攘的人群,远处的青山,以及天空的流云,一股文(抄)豪(公)的气质油然而生。
“既然诸位不弃,那秦风便再献丑一首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朗声道:
“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。
乱我心者,今日之日多烦忧。
长风万里送秋雁,对此可以酣高楼。
蓬莱文章建安骨,中间小谢又清发。
俱怀逸兴壮思飞,欲上青天揽明月。
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
人生在世不称意,明朝散发弄扁舟。”
李白的《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》!
又是一首旷世名篇!尤其是“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”一句,将那种无法排遣的愁绪写得淋漓尽致,瞬间击中了在场许多失意文人和普通百姓的心坎。
现场再次陷入寂静,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议论和赞叹!
“抽刀断水……举杯消愁……妙!绝妙!”
“此子诗才,简直如江河奔涌,信手拈来便是佳句!”
“听了这两首诗,我感觉以前读的诗都白读了!”
王绩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,抓住秦风的手臂:“秦小友,你……你真是……天纵奇才!这两首诗,任意一首都足以名动长安!不,名垂青史!老夫定要将此诗荐于上官,荐于陛下!”
那位“公子”更是听得痴了,一双美目异彩连连,紧紧盯着秦风,仿佛要将他看穿。她自幼饱读诗书,宫中翰林学士的诗文也见过不少,但何曾听过如此豪迈不羁、直抒胸臆的篇章?这秦风,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,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、更加自由的精神世界。
“秦公子……”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两首诗,可能……可能抄录于我?”
秦风看着“他”那期待的眼神,微微一笑:“承蒙公子抬爱,自无不可。只是此地无纸笔……”
“我有!我有!”旁边的“随从”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取出小巧的笔墨和一卷素笺,显然这位“公子”是个文艺爱好者,出门都不忘带这些。
“公子”接过纸笔,亲自铺开素笺,示意秦风:“秦公子,请。”
秦风也不推辞,接过笔。原主的书法尚可,加上他兑换了【唐诗宋词三百首】后,似乎对文字的掌控力也提升了些,虽然算不上书法大家,但也端正有力。他屏息凝神,将《将进酒》和《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》两首诗一挥而就。
看着纸上那龙飞凤舞(自认为)的字迹和震撼心灵的诗句,“公子”小心翼翼地将素笺吹干墨迹,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般收好。
“多谢秦公子!” “公子”郑重地向秦风行了一礼,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晶莹剔透、雕刻着云纹的玉佩,递给秦风,“此玉佩权当谢礼,还请秦公子收下。他日若有闲暇,可凭此玉佩至……至崇仁坊李府一叙。”
崇仁坊?那可是达官显贵聚居之地!秦风心中更加确定这位“公子”的身份不凡。他接过玉佩,触手温润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“多谢公子厚赠,秦风铭记。”
“公子”见他收下,嫣然一笑,顿时如百花绽放,虽然做着男装打扮,但那瞬间的风情依然让秦风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随从”又轻轻催促了一声。“公子”这才对秦风和王绩拱手道:“王学士,秦公子,在下尚有要事,先行一步。” 说完,又深深看了秦风一眼,这才带着随从转身离去,消失在人群之中。
王绩看着“公子”离去的方向,又看了看秦风手中的玉佩,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,低声道:“秦小友,福缘不浅啊……”
秦风摩挲着温润的玉佩,笑了笑,没有接话。他当然知道这“福缘”指的是什么。
“王学士,方才答应与您共饮,您看……”秦风将话题引回。
“对对对!饮酒!必须饮酒!今日得遇秦小友,闻此绝世诗篇,当痛饮三百杯!”王绩哈哈大笑,拉着秦风就往旁边最好的酒楼走去,“今日老夫做东,谁也别跟老夫抢!”
秦风看着脚下收获的满满一兜铜钱和碎银子(粗略估计有好几贯),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,心中豪气顿生。
开局顺利!
诗仙的马甲,先穿稳了!
接下来,就是利用这名声和启动资金,开始真正的——大唐基建之路!
而那位女扮男装的“李公子”……秦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长乐公主,我们很快会再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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