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映着整座城市的霓虹，韩舒芙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监控截图，眉头紧锁。画面里是城东废弃游乐园的旋转木马，凌晨三点，彩灯忽明忽暗的光晕中，四个黑影正围着木马站成四角，黑袍下摆扫过积灰的地面，留下四道扭曲的暗影。
“这是安保系统拍到的，连续三天了。”她将平板转向刚进门的吴起灵，男人蓝夹克上还沾着夜露，黑渊秦皇剑斜挎在背后，剑鞘上的暗纹在顶灯下发着微光，“游乐园负责人说，每天清晨都会在那片空地上发现烧焦的符纸，像是有人在进行某种仪式。”
吴起灵拿起平板放大截图，黑影的脸隐在兜帽下，只能看到露出的指尖泛着青黑色，指甲尖长如爪。他指尖在画面边缘一点：“看他们的站位——东、南、西、北，对应着四象煞位。”
“四象煞？”韩舒芙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，“和荒村血契有关？”
“不止有关。”吴起灵接过水杯，指尖的麒麟血纹路隐隐发烫，“这是‘四魔将’的标记。当年封印鬼王时，这四个家伙负责看守血契祭坛，后来血契松动，他们就成了最先挣脱封印的恶鬼。”
他放下水杯，走到落地窗前，看着远处游乐园的方向，那里的夜空比别处更暗，像是蒙着层化不开的黑雾：“青面獠牙的是‘暴食’，以活人的精气为食；瘦如枯骨的是‘贪婪’，专偷人贴身的信物；披头散发的是‘嫉妒’，最喜欢撕烂年轻女孩的脸；最后那个穿铠甲的，是‘暴怒’，一身蛮力，刀枪不入。”
韩舒芙握住他的手腕，指尖触到他脉搏的跳动：“他们现在出来，是不是意味着……鬼王要醒了？”
“是想让他醒。”吴起灵反手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她指尖的凉意，“四魔将在收集生魂献祭，等凑够四十九个，就能强行撕开血契的封印。”
话音刚落，韩舒芙的手机突然响起，是游乐园值班保安的电话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：“韩、韩总……快来！旋转木马那里……有个女孩被吊在木马上！眼睛……眼睛被挖走了！”
半小时后，警车封锁了游乐园入口，红蓝交替的警灯照在斑驳的围墙上，像幅诡异的画。吴起灵避开警戒线，带着韩舒芙从侧门翻进去，黑渊秦皇剑在背包里隐隐震颤，剑鞘上的寒气透过布料渗出来。
旋转木马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，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被铁链吊在最大的木马上，双眼空洞地对着天空，裙摆上溅满暗红的血点。四个黑影就站在木马四周，兜帽下的眼睛闪着绿光，其中那个瘦骨嶙峋的“贪婪”正把玩着两枚血淋淋的眼球，指甲上还沾着肉丝。
“来晚了。”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，猛地抽出黑渊秦皇剑，寒光劈开迎面扑来的阴风，“让开！”
“暴食”率先嘶吼着扑上来，青黑色的脸裂开个巨大的口子，里面没有牙齿，只有密密麻麻的肉刺，腥臭味熏得人头晕。吴起灵侧身避开它的扑咬，手腕翻转，剑刃带着劲风扫过它的脖颈，“嗤”的一声，黑血喷溅在木马上，烫得油漆滋滋冒烟。
“嫉妒”突然出现在韩舒芙身后，披散的头发里伸出无数条细如发丝的黑线，直刺她的脸。韩舒芙早有准备，从包里摸出张黄符拍在它额头上，符纸遇邪火瞬间燃起，“嫉妒”尖叫着后退，头发被烧掉大半，露出底下坑坑洼洼的脸。
“舒芙，退后！”吴起灵一脚踹开扑来的“暴怒”，这家伙果然刀枪不入，剑砍在铠甲上只留下道白痕。他借着反弹的力道旋身跃起，麒麟血突然顺着手臂涌向剑尖，黑渊秦皇剑的暗纹亮起红光，“剑指魑魅——破！”
红光如电，精准地刺穿“暴怒”铠甲的缝隙，黑血喷涌的瞬间，这家伙庞大的身躯竟像漏气的皮球般迅速干瘪下去，最后化作堆黑灰。
“贪婪”见势不妙，转身就想跑，却被韩舒芙扔出的桃木钉钉住了脚踝。它摔倒在地，手里的眼球滚落在地，竟还在眨动。吴起灵追上它，剑刃抵在它咽喉：“说！祭坛在哪？”
“贪婪”发出咯咯的怪笑，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韩舒芙：“她……她身上有血契的味道……鬼王大人会喜欢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它突然自爆成一团黑雾，腥臭的气息中，吴起灵捕捉到丝微弱的阴气轨迹，正指向城西的废弃工厂。
韩舒芙捂着嘴咳了两声，刚才“贪婪”的话让她心头一紧：“我身上……怎么会有血契的味道？”
吴起灵收起剑，帮她擦掉脸上的灰尘，眼神沉了沉：“你爷爷当年参与过封印鬼王，或许血契的气息通过血脉传到了你身上。四魔将剩下两个，肯定会缠上你。”
他脱下蓝夹克披在她肩上，带着她往出口走：“今晚回我那住，我那有麒麟血画的结界，他们进不去。”
韩舒芙裹紧带着他体温的夹克，看着他挺直的背影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，也是这样，他背着黑渊秦皇剑站在凶宅门口，蓝夹克在风里猎猎作响，说“有我在，别怕”。
回到吴起灵的公寓时，天已经快亮了。这里不大，却收拾得干净，墙上挂着些泛黄的符纸，书桌上摆着个旧相框，里面是个穿蓝夹克的少年，背着把小一号的剑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“那是我师父送我第一把剑的时候。”吴起灵端来杯热牛奶，“他说，驱魔师的剑不光是用来斩鬼的，更是用来护人的。”
韩舒芙接过牛奶，指尖触到他的手背，突然抬头看他：“起灵，你会不会觉得……我总给你添麻烦？”
“傻瓜。”吴起灵揉了揉她的头发，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，“保护你，从来都不是麻烦。”
窗外的晨光漫进屋里，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，韩舒芙突然觉得，不管是四魔将还是鬼王，只要身边有这个穿蓝夹克的男人，有黑渊秦皇剑的寒光，再深的黑暗，也终会被照亮。
她悄悄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，他的指尖还带着握剑留下的薄茧，却温暖得让人安心。
或许前路还有更多的凶险，但只要他们一起，就没什么好怕的。
这时，吴起灵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警局的朋友发来的消息：城西废弃工厂发现大量烧焦的符纸，还有……用血画的祭坛。
吴起灵看着消息，眼神瞬间冷了下来，黑渊秦皇剑在墙角发出轻微的嗡鸣，像是在渴望着战斗。
“看来，剩下的两个魔将，等不及要见面了。”他握紧韩舒芙的手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这一次，我们一起解决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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