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菡萏城，风禾没忙着去卖灵植，而是先找了间客栈，好好的休息了一下。
现下这段时间，不是丹药师集中考试的时候，菡萏城的人流量比起上次来少了许多，各大客栈的收费也不高。
街道冷冷清清的，不见四处招揽顾客的店小二，连吆喝声都断断续续。
上次花了四百枚下品灵珠才订到了一个偏僻的客栈，这次风禾只花了一百枚，便在中心地带住上了豪华单间。
安定下来后，风禾去旁边的街道上吃了一碗蟹黄面。
正值夜晚，整个街道灯火通明，卖小吃的，卖丹药的，卖灵植的，兼带法器、秘籍等，跟星宿城一样，俨然一副不夜城的样子。
摊贩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卖，行人三三两两，少数是本地居民，其余大多都是外地来的修士，以炼丹师居多。
吃完蟹黄面，转到主干道上，路边有人在卖热腾腾的桂花藕粉。
开水一冲泡，带点黄气的藕粉在摊贩的搅动下，很快变得晶莹剔透，再撒上蜂蜜，桂花等物，样子看着不差。
五枚下品灵珠一碗，若不想在摊位上吃，便要六枚下品灵珠一碗，多的那枚，付的是木碗的钱。
摊位逼仄，只够坐四五个人，菡萏城居民富裕，很多人不在乎个把灵珠，因此，除了一两个人选择在摊位上吃，其余人都选择用木碗带走。
风禾也一样。
她要了碗加桂花和蜂蜜的，兼带一勺蜜红豆，小料需另外加钱，算下来，八枚下品灵珠一碗。
巴掌大小，不算便宜，用摊主送的木勺抿一口，甜滋滋的，带着一股荷类独有的清香。
走出去老远，风禾叹了一口气，又折返回去，跟摊主买了一罐子干藕粉，以及他自制的桂花和蜂蜜。
边付钱，边闲闲的想，这东西，大小姐应该爱吃。
……
“卖丹方了，便宜卖，便宜卖，应有尽有，只待有缘人”，逛到街道尽头，一声有气无力的吆喝绊住了风禾。
依稀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，风禾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，是个打扮邋遢的修士。
摊位上的书摞得高高的，都是些残章断页，甚至还有水淹、火烧的痕迹，不知从哪淘来的老货。
风禾一眼就把这人认了出来。
那半张筑基丹的残方，便是从他这儿，花了三枚上品灵石买的。
头上忽然笼罩了一层阴影，小贩意识到摊位上来人了，吆喝的声音变得积极起来，“这位道友，想买什么丹方，我这摊位上应有尽有……”
淡季的生意不如大考时那般好做，小贩已经一天没开张了，好不容易来个人，自然想把她留住。
风禾蹲下，翻了翻那堆残书，“我先看看。”
不出所料，能大摇大摆摆出来的，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残页，光从字面上看，没有什么好东西。
至于那些完整的丹方，则被小贩整整齐齐的密封好，写了名字摆在一旁，要价也十分昂贵。
这是没办法的事儿，有些高阶修士的记忆力超群，若任凭众人随意翻看，扫一眼，几下就能将整张方子记在脑海中，那还有谁会买。
这些残章，不止不会泄露辛密，有的还是孤本，上面很可能带着某位大能的批注，价格便宜，大部分人秉持着捡漏的心思，不介意出价购买。
小贩见风禾看也不看另一边的完整丹方，便知道这是个没钱的，招待的热情散了些许，重新坐回小马扎，让风禾自己翻阅。
风禾翻找半天，发现摊位上的东西，跟上次来没什么两样。
另一边完整的丹方，也都是些一二级的丹药，没有筑基丹的影子。
蹲了半晌儿，找不到想要的东西，风禾有些不死心，耐心问了问，“就这些，还有没有别的？”
小贩一挑眉，见风禾确实诚心想买，不想错失这桩生意，抓了抓头，“没了，我父亲的遗物就剩这么多，能用的，都被我整理出来摆在这儿了。”
想了想，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储物袋，抓出一把大小不一的纸片，“喏，还剩这么多，近日刚淘出来的，我也懒得整理了，你要的话，五枚上品灵石一张拿走。”
他父亲的遗物，东一堆西一堆，大多被毁了，只能挑些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进行整理，这堆残片被压在衣箱中，也是今年天气寒冷，他去翻衣服时才发现的。
风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，都是巴掌大的小纸片，有些甚至写不下十个字，还大多是些基础的口水话，也好意思卖五枚上品灵石。
“一枚，能卖的话我就挑挑”，风禾没好气的开口。
“行行行，一枚就一枚，你挑吧”，小贩迫不及待地把那堆纸放在摊位上，供风禾挑选。
它叫五枚上品灵石的高价，本就是为了给风禾留讲价的空间，只是这外地佬似乎不太了解行情，居然敢给他一枚上品灵石。
嘿嘿，赚了赚了。
喜笑颜开的样子，让风禾眉心跳了跳，想到自己想要的东西，值这么多钱，遂懒得跟他计较压价。
耐心的在那堆纸片上翻找起来。
付钱走人后，邋遢小贩捏着风禾给他的两枚上品灵石，直呼奇怪。
那女修把这打残片全部翻完，最后拿了一张写着莫名其妙的灵植名字、一张画着奇怪线条的纸走了。
也没跟他压价，给钱痛快地很。
“奇怪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啊”，小贩觉得自己失策卖便宜了，但却找不到证据。
风禾回到客栈，升起结界石，把上次从小贩那儿买的筑基丹残方拿出来，与今日淘来的残片对比，正是残方的下半截。
只有一半，也满足了。
得到四分之三筑基丹的丹方，还只花了四枚上品灵石，说出去谁信。
晋升五级炼丹师虽是没影的事儿，风禾还是心情大好。
至于另一张纸，风禾越看，越觉得像无妄之海的地图。
这段时间，除了休养身体，风禾还在四处补妖界的常识，万一真能进入断魂界，也得有所准备。
周雪堂凭借自己的关系，四处给她搜罗可能沾边的线索，在青衣门的某本藏书中，曾简略的提了一嘴里面的情况。
那位去过断魂界的修士在在书上说，断魂界的无妄之海，从高空看，就像一条巨大的鲸鱼，壮阔瑰丽，让人心生向往。
这张纸片上的线条画得很粗略，还标注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，但光从整个外轮廓来说，极其像一条胖乎乎的鲸鱼，只是缺了下半部分。
风禾举起纸片研究，烛火透过纸片照在脸上，衬得整张脸斑驳晦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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