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无比尴尬,正准备拉着芬格尔灰溜溜地退到角落,一个身材高挑、神情倨傲的亚裔学生走了过来。他径直来到路明非面前,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,上下打量了路明非一番,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——此刻,或许是因为情绪剧烈波动,路明非的一只眼睛不知何时已悄然化为璀璨的黄金瞳,而另一只却仍是普通的棕褐色。
亚裔学生嗤笑一声,声音不大,但在安静的背景下足够清晰:“嘿,你看上去好像独眼龙!是遗传你父母的吗?”
这句话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火柴。
路明非猛地一愣,瞳孔骤缩。父母,是他内心深处绝不能触碰的禁区之一。
下一秒,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力量以路明非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!
言灵·刹那!
速度在这一刻被重新定义。在周围所有人的感知中,路明非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,而在路明非那里声音变得迟缓,动作也如同凝滞。他的身影在千分之一秒内变得模糊,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。
几乎是同一瞬间,他已经出现在了那名亚裔学生的身后。
亚裔学生还保持着嘲讽的表情,眼神中的轻蔑尚未褪去,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。
路明非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端起了旁边餐台上的一杯红酒。那只已然完全化为熔金般的黄金瞳冰冷地注视着前方,另一只棕褐色的眼瞳也在此刻被点燃,双瞳尽赤!他端着高脚杯,手腕稳定,杯中的殷红酒液在如同粘稠的血浆般缓缓晃动。
他将酒杯优雅地在亚裔学生僵硬的视线前方晃了晃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,清晰地传入对方(以及在言灵领域边缘、感知被放大的少数人)耳中:
“红酒,我还是喜欢法国波尔多侯伯王庄园的,以赤霞珠和梅洛混酿为主,结构宏大,单宁强劲,陈年潜力极强。”
他微微抬起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那价值不菲的液体,然后俯身,凑到亚裔学生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,一字一顿地低语:
“不要拿我父母开玩笑,否则我会让你的头,离开你的脖子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刹那的领域解除。
时间流速恢复正常。
在绝大多数宾客看来,只是眼前一花,似乎路明非的身影晃动了一下,然后他就已经端着酒杯站在了那个亚裔学生的侧后方。而那个亚裔学生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,仿佛刚刚从地狱边缘被拉回来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路明非没有再看他一眼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租来的、略显廉价的礼服,端着那杯红酒,面无表情地、步伐稳定地离开了舞场中央,走向人群的角落。
整个大厅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。许多人都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,但都能感受到那股骤然爆发又迅速收敛的、令人心悸的气息,以及那个亚裔学生显而易见的恐惧。
而在二楼的楼梯口,诺诺正准备下楼替路明非解围的脚步,被凯撒轻轻抬手拦住了。
凯撒冰蓝色的眼眸深邃,一直紧盯着楼下发生的一切。他看到了路明非眼中双瞳的异变,感受到了那瞬间爆发的、极高阶的言灵之力,也“听”到了路明非那冰冷的警告。他拦下诺诺,是想看看路明非自己会如何应对。
诺诺看着路明非自行解决了麻烦,尤其是看到他眼中那双熟悉的黄金瞳(那是她曾见过的、路明非体内隐藏的第二人格的迹象),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,轻轻吐了口气。
然而,凯撒接下来的问题,却让她瞬间僵住。
凯撒转过头,目光灼灼地看向诺诺,声音低沉而直接,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:
“你拒绝做我女朋友,是因为他吗?”
这一问,如同重锤,狠狠敲在诺诺的心上。她猛地抬头,对上凯撒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冰蓝色眼眸,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一时间,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是因为路明非吗?这个看似衰仔、体内却藏着无数秘密的男孩?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。
诺诺的迟疑,她的无言以对,在凯撒眼中,已经等同于默认。
凯撒的心中,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翻涌而上,有失落,有不解,更有一种被挑战的、熊熊燃烧的好胜心。他收回目光,再次看向楼下那个已经隐没在人群角落、看似平凡无奇的路明非,冰蓝色的眼底深处,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。
路明非…… 凯撒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,我倒要看看,你究竟好在哪里?凭什么……能让她为你犹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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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金幕之外 - 原着世界视角)
卡塞尔学院,广场上空巨大的金色光幕,正清晰地播放着安珀馆内发生的这一切。
当看到诺诺被凯撒问及拒绝是否因为路明非时,她那明显的怔愣和无法回答的反应,整个卡塞尔学院观看光幕的师生们,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哗然!
“诺诺……拒绝了凯撒?”
“因为路明非?那个衰仔?”
“这怎么可能!凯撒主席哪里比不上路明非?”
“天啊,我听到了什么?这比看到路明非是未来校长还让我震惊!”
“红发巫女和学生会主席……他们不是公认的一对吗?怎么会……”
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校园。尤其是学生们,他们无法理解,光芒万丈的凯撒·加图索,怎么会输给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、甚至有些怂的路明非?更让他们震惊的是,诺诺居然真的会拒绝凯撒,而且似乎……是因为路明非?
连光幕之外的这个世界的诺诺自己,看着屏幕上那个犹豫不决的自己,也呆住了。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那里传来一种陌生的、悸动的感觉。她为什么会犹豫?未来的自己,和那个叫路明非的男孩,究竟发生了什么?
师生们的目光在现实的诺诺和光幕之间来回切换,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探究。凯撒站在人群中,脸色依旧平静,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抿起的嘴唇,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楚子航面无表情,只是看着光幕上路明非那双炽烈的黄金瞳,眼神若有所思。
光幕所揭示的,不仅仅是“未来校长”的成长史,更是一场席卷所有人命运的情感风暴与关系重构的前奏。安珀馆的夜晚,注定只是一个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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