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仙殿的丹道藏书阁,是东域丹师心中的圣地。数十万卷丹书古籍整齐排列在玉石书架上,从基础的草药辨识、丹火控御,到失传的上古丹方、丹道至理,无所不包。莫言之每日沉浸其中,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,神魂之力尽数铺开,将古籍中的丹道知识与自身所学融会贯通。
他早年习得《太虚幻丹宝录》,后得苍虚真人完整的丹道传承,如今又吸纳了梦仙殿藏书阁中历代丹师的心得感悟。三者在他识海中碰撞、融合,再加上混沌真火的独特属性,一条前所未有的丹道之路,正在他脚下缓缓铺就。
寻常丹师炼丹,讲究“循规蹈矩”:按丹方顺序逐次投入药材,精准控制火候强弱,严格把控药材分量,一步错则满盘皆输。但莫言之却在钻研中发现,真正的丹道,当是“随心所欲”——以自身为枢纽,以灵火为媒介,以天地为洪炉,让药材在火焰中自然分化、提炼、融合,无需刻意拘泥于步骤,只需掌控最终的“道”。
这日,藏书阁深处,莫言之指尖萦绕着一缕淡金色的火焰。火焰看似温和,却蕴含着焚天煮海的威能,正是混沌真火。他随手拿起几株寻常草药,神魂之力包裹着草药,同时投入火焰之中。没有按部就班的提炼,没有小心翼翼的控火,草药在混沌真火中瞬间分解,化作无数细微的灵气粒子,又在他的意念操控下,自动凝聚成一枚圆润的丹丸。
丹丸成形的瞬间,药香弥漫整个藏书阁,品质竟达到了中品丹药的极致。这看似随意的一炼,却蕴含着他对丹道的深刻理解——唯有丹道臻至化境,才能做到如此举重若轻。
混沌真火的神秘,也让他暗自留心。这段时间,他曾在炼丹时不慎泄露一丝火焰气息,梦仙殿的几位长老察觉到后,只觉那火焰霸道精纯,远超寻常灵火,却无一人能认出其来历。莫言之心中清楚,这等神火,唯有境界达到天仙境后期,且丹道造诣登峰造极之辈,才有可能知晓其名。
除了丹道修行,他也未曾放下对神界秘宝的探究。那半块巴掌大的黑色珠子,被他贴身存放,每日都会以神魂之力探查。可每次触及,珠子与神秘玉简的共鸣虽强烈,却始终被一层无形的禁制隔绝,无法深入窥探其中奥秘。莫言之推测,或许只有踏入天仙境,神魂之力足够强大,才能打破这层禁制,揭开其中的秘密。
至于仙品丹药,他虽已掌握炼制之法,却苦于没有对应的丹方和药材。仙品丹药所需的药材,皆是上古遗留的天材地宝,如今仙界早已绝迹;而相关的丹方,更是被圣丹阁列为最高机密,唯有阁主灵虚子等寥寥数人可能知晓。如今仙界,也只有灵虚子这位丹道第一人,才有炼制仙品丹药的可能。
一晃一个月过去。
这日清晨,莫言之正在自己的炼丹洞府中打坐调息,忽然听到洞府外传来一阵喧闹声,其中夹杂着冯远爽朗的笑声。他起身走出洞府,只见冯远正陪着几位身着锦袍的老者走来,几人边走边谈,神态亲昵,显然是多年的好友。
为首的老者身材微胖,面容红润,身着紫色锦袍,腰间挂着一枚镌刻着“醉仙”二字的玉牌,气息雄浑,修为已至地仙境后期。冯远见到莫言之,连忙上前介绍:“莫宗师,这位是中域醉仙殿的会长杨震南杨会长,也是我的至交好友,丹道造诣在中域数一数二!”
杨震南目光落在莫言之身上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。他早已听闻冯远得了一位逆天的首席丹师,年纪轻轻便身怀绝技,心中却始终不信——丹道一道,讲究厚积薄发,没有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钻研,绝无可能达到高深境界。眼前这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,就算天赋异禀,又能强到哪里去?
“这位便是冯老弟口中的丹道奇才,莫宗师?”杨震南语气平淡,带着几分审视,“果然年轻有为,只是不知,冯老弟所言的‘丹道逆天’,究竟是名不虚传,还是夸大其词?”
跟随杨震南前来的几位老者,也纷纷附和。他们都是冯远和杨震南的丹道好友,有的是东域各大分殿的丹师首领,有的是隐世的老丹尊,个个都在丹道领域浸淫了数百年,对莫言之的年轻实在难以信服。
“杨老哥,莫宗师的丹道造诣,绝非我夸大其词!”冯远连忙解释,“上次梦仙商会的拍卖会上,莫宗师拿出的高阶丹药,品质接近极品,便是最好的证明!”
“接近极品,终究不是极品。”一位白发老者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一丝不屑,“老夫炼丹数百年,炼制一颗普通极品丹药,尚且需要三天三夜,稍有不慎便会失败。这年轻人若真能逆天,何不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?”
“不错!”另一位老者附和道,“丹道一道,实力为尊。口说无凭,不如现场炼丹,让我等见识见识莫宗师的手段!”
冯远见状,也有些为难。他知道莫言之性格低调,不喜张扬,但眼前这几位都是丹道界的前辈,若是不让莫言之露一手,恐怕难以打消他们的疑虑。他看向莫言之,语气带着一丝恳求:“莫宗师,不如您就露一手?也好让几位老哥见识见识您的丹道神通。”
莫言之心中本想继续低调,毕竟树大招风,他还需隐藏身份。但看着几位老者质疑的目光,再想到日后在梦仙殿乃至圣丹阁的发展,确实需要展现一些实力,才能获得足够的尊重和资源。他沉吟片刻,点了点头:“既然各位前辈有兴致,那我便献丑了。”
众人闻言,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期待,纷纷跟着莫言之走进炼丹洞府。
洞府内,一座巨大的紫晶炼丹炉矗立在中央,炉身雕刻着繁复的丹纹,散发着淡淡的灵气。莫言之走到炼丹炉前,没有像寻常丹师那样仔细挑选药材、称量分量,而是随手从旁边的药架上拿起十几株炼制“净心丹”所需的药材——其中既有千年灵草,也有罕见的矿石,种类繁多,数量看似杂乱无章。
“这是要炼制净心丹?”杨震南眉头一挑,“净心丹虽是极品丹药,但所需药材搭配极为苛刻,稍有不慎便会药性相冲。这年轻人如此随意拿取药材,莫非是不懂丹道?”
其他几位老者也纷纷点头,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。
更让他们震惊的是,莫言之拿起所有药材,没有按顺序投入炼丹炉,而是一股脑全部扔了进去!随后,他抬手一挥,一缕淡金色的火焰从指尖涌出,落在炼丹炉底部。
这火焰刚一出现,洞府内的温度便骤然升高,一股霸道而精纯的气息弥漫开来,让几位地仙境后期的老者都感到一阵心悸。火焰看似温和,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,仿佛能炼化世间万物。
“这是什么火焰?”杨震南脸色骤变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,“老夫见识过无数灵火,甚至有幸见过圣丹阁的紫极仙火,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火焰!”
冯远也愣住了,他虽然知道莫言之的火焰不凡,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,心中震撼不已。
接下来的一幕,更是让众人瞠目结舌。
莫言之没有像寻常丹师那样,时刻关注炼丹炉的变化,不断调整火候强弱,而是双手负于身后,闭目凝神,仿佛在打坐调息。炼丹炉内,淡金色的混沌真火熊熊燃烧,药材在火焰中并未瞬间化为灰烬,而是按照一种奇妙的规律,自动分解、提炼、融合。
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药材,在混沌真火的炼化下,各自的药性被完美激发,又相互弥补、调和,没有一丝冲突。整个过程看似混乱不堪,实则井然有序,仿佛蕴含着天地大道的奥秘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炼丹手法?”一位白发老者失声惊呼,“不按顺序投药,不控火候,不调分量,这简直是胡闹!”
“不对!”杨震南忽然脸色凝重,眼神死死盯着炼丹炉,“你们看,药材的药性在自动融合,火焰的温度看似不变,却能精准掌控每一种药材的炼化程度。这是……以天地为炉,以自身灵火为引,随心掌控丹道法则!这是丹道的至高境界啊!”
几位老者闻言,纷纷仔细观察,脸上的不以为然渐渐被震惊取代。他们终于明白,莫言之的炼丹手法并非胡闹,而是返璞归真,只有丹道造诣臻至化境,才能做到如此举重若轻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不过半炷香的功夫。
“嗡!”
炼丹炉突然发出一阵嗡鸣,一道耀眼的金光从炉口迸发而出,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整个洞府,甚至飘散到洞府之外。这药香清新淡雅,却蕴含着精纯的能量,让人闻之精神一振,心中的烦躁瞬间消散。
莫言之缓缓睁开双眼,抬手一挥,炼丹炉的炉盖自动飞起,三枚圆润的丹丸从炉中缓缓升起,悬浮在半空中。丹丸呈淡金色,表面光滑如玉,丹纹清晰可见,散发着浓郁的灵气,品质远超寻常的极品丹药,甚至接近传说中的仙品丹药!
“极品净心丹!而且是三颗!”杨震南失声惊呼,声音都在颤抖,“老夫炼丹数百年,炼制一颗普通极品净心丹,至少需要三天三夜,还未必能成功。莫宗师竟然只用了半炷香,就炼出了三颗如此高品质的净心丹!这等手段,简直是逆天!”
其他几位老者也纷纷围了上来,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。他们仔细打量着悬浮在空中的净心丹,感受着其中精纯的能量,心中无比清楚,这样的品质,他们这辈子也只能望其项背,唯有传说中的丹道第一人灵虚子,或许能炼制出如此高品质的丹药。
“莫宗师……不,莫丹尊!”杨震南收起了所有的质疑,对着莫言之深深鞠了一躬,语气恭敬至极,“老夫有眼不识泰山,之前多有冒犯,还望莫丹尊海涵!您的丹道造诣,已然超越了我等认知,堪称仙界年轻一代的丹道第一人!”
其他几位老者也纷纷躬身行礼,脸上满是敬畏。他们再也不敢以年龄论英雄,眼前这年轻人的丹道造诣,早已甩了他们几条街。
冯远站在一旁,脸上满是自豪与欣慰。他知道,自己当初拉拢莫言之的决定,是多么明智。有这样一位丹道大能坐镇梦仙殿,日后梦仙殿的地位,必然会更上一层楼。
莫言之微微一笑,抬手将三颗净心丹收入玉瓶中,递给杨震南:“杨会长,这三颗净心丹,便赠与各位前辈,权当是晚辈的一点心意。”
杨震南双手接过玉瓶,如获至宝,连忙说道:“多谢莫丹尊!这等至宝,老夫实在受宠若惊!”
几位老者也纷纷道谢,看向莫言之的目光中,充满了敬畏与感激。
这一刻,莫言之在梦仙殿的地位彻底稳固。他的丹道造诣,不仅征服了梦仙殿的众人,也让中域醉仙殿的杨震南等人深深折服。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梦仙殿,甚至扩散到东域的其他势力,所有人都知道,梦仙殿出了一位丹道逆天的年轻丹尊。
而莫言之却依旧淡然,他知道,这只是他丹道之路的开始。借助梦仙殿的资源,他的丹道造诣还能进一步提升,而踏入天仙境,揭开神界秘宝和自身身世的秘密,才是他最终的目标。
洞府外,阳光正好,灵气氤氲。莫言之望着远处的丹山,眼中闪过一丝深邃。他能感觉到,随着自己的丹道造诣日益精深,越来越多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他身上,其中既有敬畏,也有觊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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