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鹿城下的秦军大营像头蛰伏的巨兽,连营十里,旌旗蔽日。章邯的帅帐里,烛火彻夜未熄,案上的地图被红笔圈得密密麻麻——那是楚军和赵军的布防,笔尖划破纸背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“将军,项梁的粮草营被炸,军械库也遭了劫,听说连兵符都被人拿走了!”亲兵跪地禀报时,甲胄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,“楚军乱成一锅粥,项梁正拿鞭子抽人呢!”
章邯捏碎了手里的玉杯,碎片扎进掌心:“废物!三万楚军连个偷袭的都挡不住?”他猛地起身,帐帘掀起的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,“查!是谁干的?”
“说是……说是黑麟卫。”亲兵的声音发颤,“还留了话,让将军别打巨鹿的主意,否则下次炸的就是咱们的粮道。”
“黑麟卫?”章邯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咸阳方向,眼底闪过一丝忌惮。这支部队太邪门,从边军崛起至今,没打过一场败仗,据说连匈奴的铁骑都栽在他们手里。
正说着,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:“将军!不好了!黑麟卫摸到咱们后营了,放了把火,还、还抢走了咱们的战马!”
章邯眼前一黑,差点栽倒——后营是骑兵营,那里的战马是他准备用来突袭赵军的精锐,竟被人从眼皮子底下抢走了?
“备马!”他拔刀出鞘,刀光映着满帐烛火,“老子倒要看看,这黑麟卫长了几颗脑袋!”
此时的秦军后营,扶苏正牵着匹神骏的乌骓马,指尖划过马颈的鬃毛。这匹马是从章邯的亲卫营抢来的,马鞍上还镶着银饰,显然是匹好马。
“将军,再不走就被秦军围住了!”张猛赶着一群战马往营外冲,马蹄踏在积雪上“咯吱”作响,身后的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疤痕忽明忽暗。
扶苏翻身上马,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:“慌什么?章邯没来,正好再捞点好处。”他指向不远处的粮草堆,“白川,带人把那几车盐巴搬上,秦军的盐比金子还金贵,拿回去够弟兄们吃半年。”
白川咧嘴一笑,招呼人扛盐巴时,突然拽住个躲在粮囤后的秦军小兵。那小兵吓得直哆嗦,怀里还抱着个啃了一半的窝头。
“章邯的帅帐在哪?”白川用刀背拍着他的脸。
小兵指着西北方向:“在、在中军大帐,有、有五百亲兵守着……”
扶苏勒转马头:“走,去会会章邯。”
黑麟卫们跟着他往中军冲,抢来的战马在雪地里撒欢,惊得秦军哨兵乱箭齐发。扶苏抬手挡开一支冷箭,箭杆擦着他的甲胄飞过,“当啷”一声钉在粮囤上。
“连弩准备!”他扬声喊道。
黑麟卫们迅速举起连弩,机括声连成一片,箭雨如蝗虫般射向冲来的秦军,瞬间放倒了一片。那些秦军显然没见过能连射的弩箭,吓得连连后退,嘴里喊着“妖法”。
“将军,你看那是不是章邯?”张猛指着远处一个骑着黑马的身影,那人穿着银甲,手里的长戟在火光中闪着寒光。
扶苏眯眼望去,突然笑了:“送上门来了。”他从箭囊里抽出支响箭,弓弦拉满时,指节因用力泛白,“白川,带二十人缠住他的亲兵,我去会会他。”
响箭升空的瞬间,白川已带着人冲了过去,短刀与长戟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。扶苏催马迎向章邯,两马相交的刹那,章邯的长戟已带着风声刺来,戟尖擦着扶苏的咽喉掠过,带起一串血珠。
“好身手!”章邯赞了一声,长戟回收又刺,招招狠辣。
扶苏却不与他硬拼,利用乌骓马的速度不断游走,短刀专挑长戟的破绽。他前世在特种部队练过“缠斗术”,对付这种重兵器最有心得——你强任你强,我绕你后方。
“只会躲吗?”章邯被激怒了,长戟横扫,逼得扶苏不得不提马跃起。就在这瞬间的停顿,章邯突然吹了声口哨,周围的秦军迅速围拢,形成个密不透风的圆阵。
“困兽之斗。”章邯冷笑,“扶苏,你今天插翅难飞!”
扶苏却突然翻身下马,将短刀扔在地上:“章将军,我不是来打仗的。”
章邯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是来送东西的。”扶苏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扔给章邯,“这是赵高与冒顿勾结的密信,你自己看。”
章邯接住布包,打开的瞬间瞳孔骤缩——信上的字迹他认得,是赵高的亲笔,里面写着“待冒顿南侵,即借秦军主力平叛之机,立胡亥为帝”。
“这……”章邯的手开始发抖,他一直以为赵高只是弄权,没想到敢勾结匈奴!
“你以为始皇帝为何突然病重?”扶苏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,“赵高在御膳里动了手脚,连你派去咸阳的亲兵,都被他以‘通敌’的罪名斩了。”
章邯猛地抬头,眼里的震惊变成了滔天怒火——他上个月确实派了三名亲兵去咸阳打探消息,至今杳无音信!
“你想让我怎么做?”他攥紧了密信,指节泛白。
“很简单。”扶苏捡起短刀,“按兵不动,别打巨鹿的主意。等我收拾了赵高,再回头跟你算秦法的账——你纵容部下搜刮百姓,这笔账总不能赖掉。”
章邯盯着他看了半晌,突然挥了挥手:“放他们走。”
秦军的圆阵缓缓打开,扶苏翻身上马,冲章邯拱了拱手:“后会有期。”
黑麟卫们赶着战马和盐巴车,浩浩荡荡地出了秦军大营。张猛回头看了眼没追来的秦军,挠着头问:“将军,章邯就这么信了?”
“他不是信我,是信赵高的狼子野心。”扶苏拍了拍乌骓马的脖子,“章邯是秦将,骨子里还有点忠君的念头,赵高触碰了他的底线。”
白川突然指着远处:“将军,有骑兵追来了!不是秦军的旗号!”
扶苏抬头,只见一队骑兵举着“楚”字旗,正从侧翼包抄过来,为首的人身披红袍,手持霸王枪——正是项羽!
“来得正好。”扶苏勒住马,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,“白川,把盐巴车扔了,战马集中起来,咱们给项羽演场戏。”
项羽的骑兵速度极快,转眼就到了近前。他看到扶苏,眼睛瞬间红了:“扶苏!老子找你很久了!”霸王枪直指扶苏咽喉,“把兵符交出来,饶你不死!”
“想要?自己来拿。”扶苏突然吹了声口哨,黑麟卫们同时翻身下马,将战马往楚军方向赶。受惊的战马如潮水般冲过去,楚军的阵型瞬间被冲乱。
“卑鄙!”项羽怒吼着挺枪刺向战马,却被混乱的马群绊住了脚步。
扶苏趁机带人钻进旁边的树林,白川临走时还不忘点燃了剩下的盐巴车——火光冲天,映得项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。
“追!给我追!”项羽的怒吼在树林里回荡,却只看到黑麟卫们留下的标记——那是个用树枝摆成的麟纹,在月光下透着嘲讽。
树林深处,扶苏靠在树干上喘着气,看着手里的兵符突然笑了。章邯按兵不动,项羽被耍得团团转,巨鹿之围解了一半,接下来该轮到咸阳了。
“将军,咱们真要回咸阳?”张猛搓着手,显然没打够。
“回。”扶苏将兵符揣进怀里,“赵高以为我在巨鹿,肯定放松了警惕,这时候回去,正好给他个惊喜。”他看向老周,“周叔,你儿子在巨鹿,咱们先送你去赵军营地,那里安全。”
老周眼圈一红:“将军,俺跟你们去咸阳!俺虽然不会打仗,但能给你们赶车、做饭,总比在这碍事强!”
扶苏看着他眼里的坚定,点了点头:“好,一起走。”
队伍在月光下继续前进,黑麟卫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。张猛突然想起什么,问:“将军,咱们把战马都扔了,怎么走啊?”
扶苏指了指前方:“翻过这片山,有陈平接应咱们的马车——他说,给咱们备了辆‘特别’的车。”
众人翻过山头,果然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路边,车夫戴着斗笠,看不清脸。扶苏走近时,车夫突然摘下斗笠,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——正是陈平!
“将军,上车吧。”陈平拍了拍车厢,“保证比战马快,还能躺着睡觉。”
扶苏掀开车帘,里面竟铺着软垫,还有几坛酒。他回头看了眼跟着上车的老周和黑麟卫们,突然觉得这趟回咸阳,肯定比在巨鹿还热闹。
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离,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,像一首轻快的歌。扶苏靠在软垫上,指尖摩挲着兵符,心里盘算着回咸阳后的第一步——先端了赵高的中车府令府,再把李斯拉到自己这边。
至于项羽和章邯?他们暂时还掀不起大浪。
他闭上眼睛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黑麟卫就像一把刚开刃的刀,是时候让咸阳那些蛀虫尝尝疼了。
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,照亮了扶苏眼底的锋芒。属于他的风暴,即将席卷咸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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