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老大挑着竹筐往灶房走,到了门口把担子放下,先将装菜的那只筐挪到屋檐下 ——仓房里闷热不通风,菜蔬放进去不出两天就得烂透,搁在这儿通风凉快能多存些时日。另一只装着碗筷罐子的筐,他直接拎进了厨房。
惠娘紧随其后跟进屋,刚要动手收拾,慕知微走进来:“娘,我来搭把手。”
孟柳氏想得是真周到,几个陶罐里分别装着盐巴、酱油、油,在慕知微看来是不够用一个月的,特别是猪油,就一个罐底。
突然对这里的生活水平有了清晰的了解!
慕知微和惠娘分工拾掇,一个往灶边的架子上摆,一个用布巾把陶罐外的灰擦干净。
孟老大找了块粗布,把角落里的水缸淘洗干净然后拎起墙角的水桶,抄起扁担去挑水。
收拾好厨房,娘俩又去翻装菜的竹筐。
红薯和土豆放到干燥的仓房去,看着鲜嫩的茄子和豆角,慕知微疯狂咽口水。
死前是连轴转的任务,啃两口压缩饼干就算一顿;醒过来这几天,也净是干硬的饼子填肚子,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热乎饭了。
捏着滑嫩的茄子,慕知微脑子里闪过焖茄子,咸鱼茄子煲,茄盒…… 越想越馋,口水在嘴里直打转,她再也按捺不住:“娘,晚上让我来做饭吧,给你们露一手!”
“娘给你做。” 惠娘笑着应道,眼神里满是慈爱,抬手轻轻抚过慕知微的眉眼:“你都有十年没尝过娘做的饭菜了。”
一句疼惜的话,让在现代孤孤单单二十几年的慕知微差点破防。
鼻头一酸,眼眶霎时就热了,她用力眨了眨眼,把翻涌的暖意和酸涩都压在喉咙里,声音带着点微哑的颤:“以后就能天天吃娘做的饭了。”
惠娘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温水泡过一般,熨帖得说不出的舒服。
她柔声道:“你刚回来先好生歇着,想吃什么尽管说娘都给你做。”
“我不挑的,娘做什么我都爱吃!” 慕知微笑得眉眼弯弯,语气里满是轻快。
“去找弟弟们玩吧,别忘了请爷奶留下来吃饭。”
惠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娘去做饭。”
慕知微脆生生应了声 “好”,妥帖地接下这份沉甸甸的疼爱,脚步轻快地找爷奶和弟弟去。
东西屋空无一人,堂屋也静悄悄的,只有隐约的人声从外面传来。
慕知微走进里间探头往窗外一瞧,只见孟老爹和孟柳氏正带着两个小孙子,在堂屋后面的空地上忙着锄地拔草。
“爷奶,你们在做什么?”
慕知微趴在窗台上看了几秒,好奇地问。
“整菜地……”
“种红薯!” 六狗子和小狗子争相开口,只是这一次,六狗子是抢了小狗子的后半句话,小狗子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不满地瞪六狗子,小脸上满是控诉。
慕知微被逗乐了,小哥俩不但聪明反应还快!
原来祖孙四人刚才里里外外转了一圈,见屋后这片平地不错适合种红薯,当即就找了工具动手整治起来。
慕知微心里暗暗佩服:这行动力真是没话说,劳动人民果然可爱!
孟老爹直起身,一边用袖口擦着额角的汗,一边拒绝:“不用啦,上山前你二婶就已经把饭煮上。快去告诉你娘,少做些别浪费了。”
孟柳氏也直起腰帮腔,手里还攥着刚拔下来的野草:“等下我们下山吃,辛苦搬上来我们还跟着吃不像话。”
“饭早就下锅了,再说下山路远,你们就顺道在这儿吃了……”
慕知微根本不给他们再推辞的余地,话音刚落人已经从窗台边挪开,转身往灶房去了。
她先跟惠娘说爷奶应下了留下来吃饭,然后转身快步出了门,径直往后屋的菜地走去。
东屋外面地上是沙子和乱石,屋后的平地很大,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草,孟老爹四人已经清理干净一小片。
慕知微看看指尖的水泡,默默放弃帮忙的念头,无所事事地在附近转悠。
慕知微顺着屋后的方向往西走,走出院子的范围抬头往山上望去,只见阳光底下,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从半山腰断断续续蜿蜒而下,最后消失在前面的缓坡处。
刚想往前看清楚就听见孟老爹在身后远远喝止:“大丫头,别往前走了!”
停下脚步回头,就听孟老爹又道:“那边草深得能把人埋了,底下还积着水。先前盖房子时,就有人一脚踩空掉进去,费了老大劲才爬上来,险得很!”
慕知微心里一动:难道是片湿地?
湿地底下多半藏着活水,如今住在山上用水不便,若是真有活水那可就太好了。
心里立即冒出几分探查的念头,可低头看看周围比自己还高的野草,终究还是暂时压下了念头 —— 眼下什么都没有小命金贵。
这般想着,便果断转过身,踩着来时的脚印折了回去。
“爹娘,荞妹,六狗子,小狗子,吃饭了……”
惠娘的声音从院子里飘过来。
天籁不过如此!
慕知微脑子里瞬间被 “干饭” 两个字填满,忙招呼孟老爹和孟柳氏:“爷奶,吃饭去啦!”
说着便拎起他们手边的锄头镰刀,又喊上蹦蹦跳跳的两个小弟弟,一行人往院子里去。
夕阳的余晖正染红西半边天,金红色的光洒在地上,像铺了层碎金。
刚踩着光影踏进院子,浓郁的饭菜香就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,堂屋门前的空地上摆着饭桌,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。
各自洗了手,围桌坐定。
一盆焖茄子、一盆炒豆角,一大盆飘着蛋花的清汤,糙米饭。
等孟老爹拿起筷子说了声 “吃吧”,慕知微早就按捺不住,小心翼翼地夹起块茄子,随意吹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——
几乎是瞬间,那股寡淡的味道像盆冷水,“哗” 地浇灭了她飞扬的心情。
她机械地嚼了两下,嘴巴猛地停住:茄子分明是煮熟了,却还带着生涩的土腥味,嚼起来软塌塌的,只比生啃多了层薄薄的盐味,连茄皮都泛着剌嗓子的涩。赶紧扒了口糙米饭,颗粒粗得剌喉咙,快速嚼了几十下才勉强咽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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