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蛊卫狼狈退去,白苗寨暂时恢复了平静,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并未消散,反而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,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桑吉婆婆看向陆凡的眼神彻底变了,从最初的审视、戒备,变成了由衷的敬畏与一丝希冀。她拄着蛇头拐杖,深深对陆凡行了一礼:“老身眼拙,先前多有怠慢,多谢陆公子出手,解我白苗寨之围。”
陆凡虚扶一下:“婆婆不必多礼,同舟共济而已。”
璃月忧心忡忡道:“巴雄回去,兀骨大长老定然不会善罢甘休,恐怕很快就会有针对我们的更大动作。我们必须尽快赶往祖窟所在地‘圣山’。”
“圣女所言极是。”桑吉婆婆点头,“不过,祖窟周围如今已被黑蛊卫和大长老的亲信层层封锁,强闯恐怕……”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“啊——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寨子边缘的一处吊脚楼传来。
众人脸色一变,迅速赶了过去。
只见一名负责寨子外围巡逻的年轻蛊师,此刻正倒在地上,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,脸色乌黑发紫,浑身剧烈抽搐,口鼻中不断溢出带着恶臭的黑血。他的皮肤之下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疯狂蠕动,看起来恐怖至极。
“是阿木!他怎么突然……”旁边几个寨民惊慌失措,想要上前,却被桑吉婆婆厉声喝止。
“别碰他!是‘蚀心蛊’!”桑吉婆婆脸色难看至极,她蹲下身,仔细检查了一下,沉声道,“而且是被特殊手法催发的蚀心蛊,毒性猛烈了十倍不止!下蛊之人,手段极其歹毒!”
蚀心蛊,乃是南疆一种极为阴损的蛊毒,中者如同万虫噬心,痛苦不堪,最终五脏六腑皆会被蛊虫啃食殆尽而死。
“婆婆,能救吗?”璃月急声问道,这阿木是她母亲这一系的远亲,从小在寨中长大。
桑吉婆婆摇了摇头,枯槁的手微微颤抖:“蛊毒已深入心脉,与心血相连,除非有传说中的‘万蛊灵涎’瞬间净化,否则……老身无能为力。而且,这蛊毒似乎……会传染!”
她话音刚落,旁边另一个刚才试图搀扶阿木的寨民,也突然惨叫一声,倒在地上,症状与阿木一般无二!
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寨民中蔓延开来!
“是黑蛊卫!一定是他们刚才偷偷下的蛊!”
“怎么办?蚀心蛊根本无药可解!”
“我们都会死!都会被诅咒的!”
哭喊声、尖叫声响成一片。
璃月脸色煞白,娇躯微颤。她身为圣女,精通蛊术,但面对这种被刻意强化、并且能传染的蚀心蛊,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。万蛊灵涎是族中圣物,远在圣山祖窟,远水救不了近火。
周文渊看得头皮发麻,躲到陆凡身后:“凡哥,这……这玩意儿也太邪门了吧?碰一下就中招?”
凌雪薇周身寒气涌动,将试图靠近的寨民隔开,防止恐慌下的冲击,她看向陆凡,清冷的眸子带着询问。
陆凡眉头紧锁,凝视着地上痛苦挣扎、生机 rapidly 流逝的两个寨民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蛊毒中蕴含着一股熟悉的、阴冷、污秽、充满吞噬欲望的气息——噬灵族的力量!
这绝非普通的蛊毒,而是被噬灵族的力量污染、强化后的产物!其目的,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杀人,更是为了制造恐慌,动摇璃月的威信,甚至……逼他们出手,消耗力量,或者试探他的底牌。
“让我试试。”
陆凡踏步上前,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,走到了最先中毒的阿木身边。
“陆公子,不可轻易触碰!”桑吉婆婆急忙提醒。
陆凡恍若未闻,他伸出右手,掌心向下,悬在阿木胸口上方。他没有动用元力强行逼毒,那样只会加速蛊毒爆发和传染。
他催动了噬天血脉!
一股无形无质,却仿佛能吞噬天地万物的气息,以他的掌心为中心,缓缓扩散开来,将阿木笼罩。
下一刻,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。
只见阿木皮肤下那些疯狂蠕动的“虫子”,仿佛遇到了天敌克星,动作瞬间变得迟滞,继而发出细微却尖锐的嘶鸣(尽管旁人听不见),拼命想要钻向更深处躲避。
但噬天血脉的吞噬之力,如同最高明的猎手,精准地锁定了这些被污染的蛊毒能量!丝丝缕缕漆黑如墨、散发着恶臭与污秽气息的能量,被强行从阿木的经脉、血肉、甚至心脉中剥离出来,如同百川归海般,涌入陆凡的掌心!
阿木身体的抽搐逐渐停止,乌黑发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虽然依旧苍白虚弱,但那股死寂的蛊毒气息,却在迅速消散!
不到十息功夫,陆凡掌心凝聚了一团核桃大小、不断扭曲翻滚的漆黑能量球,其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怨魂在哀嚎,正是被提取出来的变异蚀心蛊本源!
而地上的阿木,呼吸已然平稳,虽然昏迷,但性命已然无虞!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桑吉婆婆看得目瞪口呆,手中的蛇头拐杖都快握不住了。她行医施蛊一生,从未见过如此霸道、如此直接化解蛊毒的方式!这简直是颠覆了她对蛊术的认知!
璃月更是美眸圆睁,捂住红唇,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凡。她猜到陆凡的吞噬之力可能对噬灵族的侵蚀有效,却没想到,对南疆最阴毒之一的蚀心蛊,竟也有如此奇效!
寨民们更是如同看到了神明降世,纷纷跪伏下来,口中念念有词,看向陆凡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感激。
陆凡没有停顿,如法炮制,将另一名中毒寨民体内的蛊毒也尽数吞噬。
他摊开手掌,看着掌心那两团融合在一起、散发出令人作呕气息的漆黑能量球,眼神冰冷。他能感觉到,这能量球的核心,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噬灵族神念印记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
陆凡心念一动,吞噬之力转化为寂灭剑意,如同无形的火焰,瞬间将那两团污秽能量连同其中的神念印记,彻底净化、湮灭,化为虚无。
做完这一切,他脸色微微白了一瞬,随即恢复。吞噬并净化这种被高度污染的能量,对他自身也是一种负担,好在量不算太大。
“陆公子,您……您没事吧?”璃月关切地上前。
陆凡摇摇头:“无妨,毒素已清,他们休息几日便可恢复。”
他目光扫过激动万分的寨民,最后落在璃月和桑吉婆婆身上,沉声道:“这蚀心蛊,并非寻常蛊毒,其中蕴含噬灵族的力量。他们已经开始用这种卑劣手段,残害无辜,制造恐慌。我们必须尽快行动。”
经此一事,白苗寨上下,对陆凡三人再无丝毫排斥,唯有彻底的信任与尊崇。陆凡用实力和行动,赢得了他们的认可。
桑吉婆婆老泪纵横,对着陆凡再次深深一拜:“陆公子大恩,白苗寨永世不忘!老身愿倾全寨之力,助圣女与公子,前往圣山!”
璃月也坚定点头:“事不宜迟,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!我知道一条通往圣山禁地的隐秘小路,或许能避开大部分封锁。”
然而,就在众人商议具体路线时,一名在外警戒的寨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,脸上毫无血色,声音颤抖:
“报!圣女,婆婆!不好了!寨子……寨子被包围了!是……是黑蛊卫主力,还有……还有好多穿着黑袍,气息像鬼一样的人!”
噬灵族,终于不再隐藏,亲自下场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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