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城外的演武场,已扩至往日的三倍大小。尘土飞扬中,五万新兵正在接受队列训练,口号声此起彼伏,虽略显生涩,却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。苏砚秋站在高台上,手里捏着一份《新军扩编章程》,目光扫过场中正在整队的各级军官——他们多是从副军长到副班长的“副职梯队”,此刻正扯着嗓子纠正新兵的动作,额角的汗珠混着尘土滚落,却没人敢懈怠。
“陛下,按章程,第六至第十军已完成建制。”苏砚秋转身对身旁的万历皇帝道,“每军编制人,五军共计人,新兵占比七成,由各军副职军官带队训练,预计一年后可形成战力。”
皇帝接过章程,翻看其中的编制表:每军设3个师,每师3个旅,每旅3个团,团以下按“三三制”逐级下辖,直至班。“这编制倒是规整,”他点头道,“层层相扣,指挥起来也方便。只是新兵居多,能行吗?”
“臣已让军武学堂的教官全员入驻各军。”苏砚秋指向场边的靶场,“您看,那边正在进行燧发枪实弹射击,新兵们虽准头不足,但装填速度已达标;再往后是体能训练区,三个月内,他们的负重行军距离要从十里增至三十里。”
正说着,第六军副军长赵雷带着一队新兵跑过,步伐虽不齐,却无一人掉队。赵雷原是第一军副师长,此次调任第六军主持新兵训练,嗓子已喊得沙哑:“都给我挺住!现在掉的汗,是为了将来少流血!”
皇帝看着这一幕,忽然笑道:“这些副职军官,从前总说没机会独当一面,如今让他们带新兵,倒成了最好的历练。”
“正是此意。”苏砚秋道,“副军长带军师,副师长带旅,副旅长带团……从高层到基层,副职全员下沉,既能将老军的经验传给新兵,也能让他们在实战指挥中成长。一年后若能合格,便可转正,真正撑起十军的骨架。”
为了让新兵尽快形成战力,各军都按“老带新”的模式编组:每队3名老兵带7名新兵,行军时老兵在前引路,扎营时老兵示范搭帐篷,甚至吃饭时都由老兵教新兵如何快速加热干粮。第七军副军长高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,他让老兵把战术要诀编成顺口溜:“枪口朝前,脚步莫偏,听令射击,速装再填”,新兵们念得朗朗上口,训练效率竟提高了两成。
武器配备上,新军虽未立刻换装最新型的后装燧发枪,却统一配发了改良版前装枪与标准化刺刀。格致工坊特意赶制了一批“训练用模型”——木质的枪炮模型重量与实物一致,供新兵反复练习装填、瞄准,连扳机的扣动力度都与真枪无异。
“苏相您看,这模型真管用!”第八军副师长韩磊拿着木质步枪,给新兵演示“三段射”,“新兵们先在模型上练熟了,再摸真枪,胆子大了,动作也顺了。”
除了战术训练,思想动员同样重要。各军每日晨操后,都要由军官宣讲《大明军规》,其中“护民”一条被反复强调:“咱们是百姓的兵,不是抢百姓的匪,进了村镇,买东西要给钱,借东西要还,谁敢犯戒,军法处置!”
为了让新兵明白“为何而战”,苏砚秋让人将边疆百姓被外族劫掠的故事绘成连环画,分发到各营。新兵们传阅着画册,看到画中牧民的牛羊被抢、商旅的货物被烧,无不咬牙切齿。一个来自云中郡的新兵攥紧拳头:“俺爹就是被西域的马匪杀的,俺一定要练好本事,替他报仇!”
训练之余,新军还参与了实际防务。第六军驻守北疆,协助第一军巡逻边境,新兵们跟着老兵学习辨识匈奴残部的踪迹,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炊烟是否异常;第七军在南疆参与堡垒修缮,搬砖运石的同时,听老兵讲当年清剿匪患的故事;第八军在海东协助水师操练,虽未出海,却已学会了辨识海图与信号旗。
这样的“实战化训练”,让新兵们快速褪去青涩。有次第六军在巡逻时遭遇小股匈奴游骑,副军长赵雷沉着指挥,新兵们虽紧张得手心冒汗,却严格按“三段射”战术开火,竟成功将对方驱离。事后清点,无一人伤亡,只消耗了三十发弹药。
“这就是进步。”苏砚秋在全军通报表扬,“从‘不敢开枪’到‘按令开枪’,就是战力的萌芽。”
随着时间推移,五个新军的面貌日渐硬朗。新兵们晒得黝黑,眼神却愈发坚定,队列行进时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,实弹射击的命中率从三成提升至七成,负重行军能跟上老兵的速度。各军副职军官也褪去了“副手”的拘谨,指挥时愈发果断,赵雷甚至根据北疆地形,摸索出“雪地伪装战术”,被推广至全军。
一年后,十军会操在演武场举行。第六至第十军的士兵身着统一的灰布军装,与前五军的深蓝色军装分列两侧,军容严整,气势不相上下。当皇帝检阅至第六军方阵前,赵雷一声令下,全军训词响彻云霄:“保家卫国,死战不退!”
会操结束后,御书房内,苏砚秋铺开一幅巨大的舆图,上面标注着五个邻国的疆域——西域的回纥汗国、海东的倭国、南疆的安南、西南的缅甸、北方的鞑靼部落。
“陛下,新军已堪一战。”苏砚秋指着舆图,“按计划,一年后分兵五路:第六军攻回纥,第七军征海东,第八军南下安南,第九军西进缅甸,第十军北伐鞑靼。每军各战一国,由军长统一指挥,老军负责后勤与策应。”
皇帝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划过,最终落在“回纥”的位置:“这些国家,或阻断商路,或袭扰边境,或收留我朝叛贼,早已是心腹大患。如今十军在手,是时候让他们知道,大明的疆域,不容觊觎。”
他看向苏砚秋,语气郑重:“朕准了。让各军军长即刻制定作战计划,粮草、军械由户部、工部全力保障。朕要的不是掠夺土地,是让这些国家臣服,开放商路,永不再犯——让他们看看,大明的兵锋,能护得四方安宁。”
苏砚秋躬身领命,退出御书房时,正遇上赵雷等五位新军军长前来领命。他们身着崭新的将军铠甲,眉宇间带着跃跃欲试的锋芒。
“苏相,”赵雷抱拳道,“第六军已备好,只等陛下一声令下,定将回纥打服!”
苏砚秋看着他们,忽然想起一年前那些带着新兵跌跌撞撞训练的日子。他笑了笑,递过作战纲要:“记住,兵强马壮,不是为了杀戮,是为了让更多人过上安稳日子。去吧,让大明的旗帜,在更遥远的地方升起。”
五人齐声应道,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坚定有力。苏砚秋站在廊下,望着演武场上飘扬的十军军旗,心中清楚,这场即将到来的征战,不是穷兵黩武的扩张,而是用铁与火,为大明的百姓铺就一条更安稳的前路。
风猎猎吹过,军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,像在预示着一场席卷四方的风暴——风暴过后,将是更辽阔的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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