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京郊,草木葱茏。苏砚秋站在一片开阔的坡地上,望着工匠们正在夯土筑基——这里将建起大明第一所“军武学堂”,专门培养通晓兵法、熟悉军械的新式军官,取代以往靠世袭或战功提拔的旧制。
“大人,这学堂的课程表拟好了。”秦风递过一份名册,上面除了传统的《孙子兵法》《吴子》,还列着“算学”“军械制造”“地形测绘”等新科目,甚至有“格致课”,专门讲解杠杆、浮力等原理在军事上的应用。
苏砚秋翻看着课程表,指尖停在“军械制造”一栏:“要请铁工坊的老师傅来讲课,让学员们知道,好的兵器不仅靠打磨,更靠设计。比如这改良的铁矛,为何要在矛杆加铁皮?不是为了重,是为了平衡重心,刺得更准。”
他说着,拿起一旁的样品——正是三年前铁工坊改良的军器,矛头用新炼的精钢打造,杆身裹着薄铁皮,既坚固又轻便。秦风试着挥舞了一下,果然比旧矛顺手许多:“有了这新式军械,再配上懂原理的军官,边镇的战力定能大增。”
军武学堂的消息传开,边镇的士兵们纷纷报名,连一些世家子弟也动了心。苏砚秋亲自拟定招生标准:不论出身,只看体魄、学识与心志,通过考核者方能入学。放榜那日,中榜的既有寒门出身的士兵,也有破落秀才,甚至有个曾在铁工坊当学徒的少年,因精通军械原理被破格录取。
开学典礼上,皇帝亲自前来训话,指着学堂门口的匾额“精武强军”,对学员们道:“你们学的,不是匹夫之勇,是保家卫国的真本事。他日走出这学堂,要让边关的百姓知道,大明的军队,既能守土,也能护民。”
就在军武学堂如火如荼建设时,苏砚秋又在京城西角划出一块地,筹建“格致研究所”。这里不教兵法,专研“奇技淫巧”——改良纺织机的齿轮结构,研究水车的省力原理,甚至尝试用煤炭烧制更耐用的水泥,探索草木灰与油脂混合能否制成肥皂。
研究所的第一批“研究员”,身份各异:有曾给世家锻器的老工匠,有农桑学堂里擅长算学的学生,有懂医术的郎中,甚至有个擅长放风筝的民间艺人,被请来研究“风的力道如何用在风车之上”。
苏砚秋给他们定下规矩:“不必怕失败,哪怕一年只改良一件工具,也是功劳。所需的材料、银子,尽管开口,国库与‘嘉禾酒楼’的红利,全力支持。”
老工匠王铁山第一个做出了成果——他将传统织布机的踏板改为连杆结构,只需一半力气,织布速度却快了一倍。当他把新织机搬到研究所展示时,连皇帝都忍不住驻足观看,看着雪白的棉布从机杼间流淌而出,感叹道:“这才是真正的‘巧夺天工’!”
军武学堂与格致研究所,一武一文,一硬一软,很快显现出联动效应。格致研究所改良的“水力锻锤”,能更快打造军武学堂需要的精钢矛尖;军武学堂测绘的地形图纸,给研究所设计山地水车提供了数据;甚至有学员提出,能否用研究所的“杠杆原理”,设计更省力的投石机。
这年冬天,边镇传来捷报:鞑靼小股骑兵来犯,新从武学堂毕业的校尉张勇,利用格致课上学的“地形落差”知识,在峡谷设伏,以少胜多,缴获了大量马匹。捷报里特意提到,士兵们用的新式铁矛“刺透力惊人”,棉衣“轻便保暖,便于奔袭”。
皇帝拿着捷报,在御书房召见苏砚秋,笑道:“你这两个‘新玩意儿’,一个能打胜仗,一个能富民生,真是给大明装了两个好轮子。”
苏砚秋躬身道:“军武强则外无患,格致兴则内有裕,二者相辅相成,方是长久之道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臣打算让格致研究所编一本《格致要术》,把所有改良的技艺、发现的原理都记下来,印发给各地工匠、农户,让他们也能学着用。”
“准了!”皇帝当即应允,“朕要亲自为这本书作序,告诉天下人,钻研技艺不是‘不务正业’,是强国富民的大事!”
春回大地时,军武学堂的学员开始到边镇实习,带着新的兵法与军械,让守边的将士们耳目一新;格致研究所的《格致要术》刚一刊印,就被各地工匠抢购一空,江南的纺织坊、北方的铁工坊,都开始学着改良工具,效率大增。
苏砚秋站在格致研究所的院子里,看着工匠们调试新造的“风力提水机”——风车转动时,齿轮带动铁链,将井水源源不断抽到田垄里,省力又高效。不远处,军武学堂的学员正在演练阵法,步伐整齐,口号震天。
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刚穿越时,只盼着能安稳度日;而如今,他亲手建起了守护安稳的军校,与创造富足的研究所。这两样,就像大明的两只脚,一只踩着坚实的土地,抵御风雨;一直向着更远的前方,探索未知。
秦风走到他身边,指着天边掠过的雁阵,笑道:“大人您看,连大雁都知道,要成群结队才能飞得远。咱们这军校和研究所,就像雁阵的两只翅膀,定能让大明飞得更高。”
苏砚秋望着雁阵消失在云端,心中一片澄明。他知道,强兵不是为了征战,是为了守护百姓的安宁;兴术不是为了奇技,是为了让日子更便捷丰足。这两样根基扎得越深,大明的国本就越稳固,那幅“朗朗乾坤”的画卷,便会在岁月里,愈发清晰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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