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夜的哭声渐渐平息,变成了低低的抽噎。多年来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被移开了一丝缝隙,让他得以喘息。他蜷缩在地上,依旧被缚灵索捆着,但身上的尖刺和戾气却消散了大半,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脆弱。
不需要任何命令,在场的真传弟子们自发地行动起来。
苏木快步上前,小心地检查阿夜的身体,温和的木系灵力缓缓渡入,滋养着他因情绪激动和力量透支而虚弱的经脉。“别怕,姐姐帮你看看。饿不饿?我这里有甜甜的补气丹。”她声音轻柔,像哄着自家弟弟。
白姝和白诀对视一眼,默契地取出朱砂符纸。白姝指尖灵光流转,迅速绘制了一道【安神符】,轻轻贴在阿夜后背,助他稳定心神驱散噩梦;白诀则刻画了一道更为复杂的【护身灵符】,折成三角,塞进阿夜破旧的衣服内袋里。“这个戴着,能挡一次危险。”他憨厚地笑了笑。
林惊羽看着阿夜,同为变异兽灵根,他更能感受到对方体内那股躁动不安、充满怨恨却又纯粹强大的力量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上前,语气虽依旧有些硬邦邦,却带着难得的耐心:“喂,小子。恨意驱动不了力量太久,只会反噬你自己。灵鸦……亦是天空的霸主,不是地底的怨灵。试着感受它们本身的高傲与自由,而不是把你的痛苦强加给它们。”他简单说了几句操控兽灵根力量的诀窍,关于如何与灵性沟通而非强行驱使。
阿夜抬起头,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周围这些陌生却释放着善意的人,有些不知所措,却又贪婪地汲取着这份从未感受过的温暖。
这时,东方启蹲到阿夜面前,眉头紧锁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义愤:“阿夜,你那个混账爹,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?是哪个宗门的?告诉我!这种抛妻弃子、始乱终弃的伪君子,简直是我辈修士之耻!小爷我非得找他‘好好聊聊’不可!”他摩拳擦掌,显然已将阿夜划入了自己人的保护范围。
阿夜茫然地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娘……娘只说他姓柳……好像是什么……云什么宗的……娘不让我多问,说知道了也没用……”
“云什么宗?”东方启看向其他人,众人皆摇头,修仙界带“云”字的宗门不少,范围太大。但东方启却记下了姓柳这个线索,“放心,只要他还在修仙界,总有一天能把他揪出来!”
几位长老看着这群年轻弟子自发地关怀和帮助一个陌生的、甚至刚才还是“敌人”的孩子,眼中都流露出欣慰。花倾长老柔声道:“好孩子,先好好休息。此事宗门会为你做主,容姑娘的承诺,亦是九天玄宗的承诺。”方域长老也难得缓和了脸色,点了点头。
一片忙碌与温情中,司砚慈静静立于一旁。平静无波,仿佛眼前这悲欢离合、善恶交织的景象,于他而言不过是世间常态,早已司空见惯。他理解众人的愤怒与同情,但他自身的情感却极难为此而波动。这世界本就充斥着不堪与丑陋,他在意的,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人。
他的目光,始终追随着那个散发着光和热的身影。
容易慧安抚好阿夜,站起身,恰好撞入司砚慈那双深邃却淡漠的紫眸中。她微微一怔,瞬间读懂了他眼底那抹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平静——并非冷漠,而是一种历经太多后的洞悉与淡然。
她心中了然,却没有丝毫失望或想要说教。她深知每个人经历不同,看待世界的方式自然不同。司砚慈没有落井下石,没有阻碍救援,这便足够了。爱一个人,并非要强行改变对方,而是尊重其独立的人格,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底线,她便愿意站在他身边,拥抱他的全部。
她笑着,主动走向他,在众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,伸出双手,轻轻抱住了司砚慈精瘦的腰身,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衣襟上。
司砚慈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,随即被巨大的、汹涌的暖流包裹。他垂眸,看着怀中人毛茸茸的发顶,感受着她毫无保留的拥抱和传递过来的理解与接纳。她懂他!她并不要求他必须与她一样感同身受,她只是用她的方式,告诉他她在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酥麻感瞬间席卷了司砚慈的四肢百骸,心跳如擂鼓。他知道,自己这辈子,是真的彻底栽在这个叫容易慧的女子手里了。她怎么可以这么好?好到他想将她藏起来,只属于自己一人。
容易慧感受到他瞬间紧绷又放松的身体,以及那加快的心跳,偷偷笑了笑。她抬起头,飞快地在他微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,眼睛亮晶晶的,带着些许狡黠和得意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小声调侃:“怎么啦,我的少司命大人~是不是被本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啦?哈哈哈哈!”
司砚慈喉结滚动,环住她的手臂收紧,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,低沉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认真和溺爱:“是,迷死了。”
微风吹过,带来远处村民苏醒后的嘈杂与呜咽,却吹不散这相拥两人之间旖旎而温暖的氛围。其他的声音仿佛都成了背景,他们的世界里,此刻只有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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