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往忘忧镇的路途依旧沉闷。灰败的景色无穷无尽,唯有呼啸的阴风作伴。四人之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:容易慧刻意与东方启、炎煋走在一处,偶尔低声交谈,尽量忽略身后那道如影随形、几乎要将她背影灼穿的视线;而司砚慈,则沉默地跟在几步之外,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东方启和炎煋都感觉脊背发凉,不敢轻易说笑。
司砚慈的目光几乎贪婪地锁着前方那抹娇俏的身影。看她与东方启低声讨论时微微蹙起的眉尖,看她被炎煋一句冷幽默逗得忍俊不禁又强行憋住的嘴角弧度…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,都像一根细针,轻轻扎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,带来绵密而尖锐的痛楚。
曾几何时,就在几天前,她的笑容还只为他绽放,她的娇嗔软语还只落在他耳畔。他们会牵手,她会乖乖被他圈在怀里补课,甚至会主动亲昵地唤他“砚慈哥哥”……那些甜蜜的片段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,与眼前她刻意疏离的背影形成残酷对比,几乎要将他溺毙在一种名为“失去”的恐慌里。
内心里,那个名为不安的漩涡正在疯狂扩张:
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?
她后悔了……后悔答应和我结为道侣了?
是了,她当初刚答应就立刻跑去闭关,说不定就是忍够了,想躲开我……
我之于她,或许真的不如东方启、炎煋这些能让她轻松欢笑的朋友来得重要……
她那般明媚鲜活,合该有更简单快乐的人生,而不是陪着我这样无趣又阴郁的人…
可我…已经无法放手了。
司砚慈眼底翻涌着深沉的痛苦与偏执的暗光。无论她如何想,无论她是否后悔,他都不可能放手。她是他的,是他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,是他的全部。就算是用强的,用锁的,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!
爱意早已深入骨髓,变成了近乎疯狂的占有欲。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世界会何等灰暗无趣,那比死亡更令他恐惧。
又一次短暂的休整。容易慧习惯性地走到稍远一点的背风处,刚拿出水囊,手腕却猛地被人攥住!
那力道极大,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,却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容易慧吓了一跳,回头正对上司砚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。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,痛苦、焦灼、渴望,还有一丝……近乎哀求的脆弱?
“你干……”她的话还没问出口,就被他猛地用力拉进怀里,紧紧抱住!
那拥抱用力得几乎要将她揉碎进骨血里,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恐慌和决绝。
“慧慧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别不理我……我错了,好不好?别这样对我……”
容易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,挣扎了一下,却被他抱得更紧。听到他这近乎低姿态的道歉,她心里那点委屈和火气又冒了上来,忍不住呛声道:“哎哟喂,我哪里敢啊?我们少司命神通广大、说一不二的,我这种融合期的小卡拉米,哪里敢不理您啊?不是您自己单方面孤立我们三个吗?”
司砚慈被她的话刺得心脏一缩,将脸埋在她颈窝,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那份能让他安心温暖的气息,声音闷闷的,带着前所未有的可怜:“你还要一直气我吗?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不是嫌你境界低……”
“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?”容易慧哼了一声,还是嘴硬,但身体挣扎的幅度小了些,“你什么也不说,就知道甩脸子、说怪话!”
司砚慈抬起头,捧起她的脸,不由分说带着几分急切和笨拙地,一下下轻吻她的嘴角、脸颊,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萨摩耶,特别是配上这白毛,更像了,然后试图用这种方式讨好主人,确认归属。
“是我的错……是我不好……”他一边吻一边低喃,声音里带着令人心颤的哀求,“宝贝,别生气了好不好?你不理我,我这里……”他抓起她的手,按在自己左胸口,“痛得快要死了……比死还难受……”
掌心下,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,那份急促和力度,以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苦与深情,让容易慧的心防终于松动了一些。她看着他这张俊美近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“美强惨”三个字,尤其是那双紫眸里充盈的脆弱水光,终究还是没忍住,心软了。
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,语气僵硬却不再带刺:“说话就说话……别动手动脚的……”但到底没有再推开他。
司砚察敏锐地捕捉到她态度的软化,心中暗自松了口气,甚至闪过一丝得逞的窃喜。他就知道,他的小道侣吃软不吃硬,尤其受不了他这副示弱破碎的样子。就像当初在迷雾森林,他伪装重伤,她也是这般轻易就心软收留了他。
他稍稍放松了怀抱,但仍将她圈在臂弯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低声道:“神殿那边有急事,我必须去处理一下,可能要离开两三天。”
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微微一僵,他立刻补充:“就在我们到达忘忧镇之后。你们先在镇上探查,一切消息及时传讯给我。等我回来,我们再一起行动,好吗?”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反应。
容易慧一听,眉头又蹙了起来,下意识反驳:“那怎么行?万一织梦师姐在这期间又做了什么,危害到其他人怎么办?现在情况这么紧急……”
“好好好,”司砚慈赶紧顺毛捋,语气宠溺又无奈,“那你们一切小心,务必保护好自己。有任何动向,去哪里,做什么,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,这个必须答应我,别让我担心,嗯?”他凝视着她的眼睛,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。
实际他心里,那股因她可能遇险而产生的暴戾与控制欲再次翻腾,但他强行压了下去,现在还不是时候,小家伙的气还没全消,两人之间的问题也远未解决。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,充满了无力与宠溺交织的复杂情感
我的宝贝,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……
容易慧看着他眼底真切的担忧,撇撇嘴,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:“好吧好吧……知道了,啰嗦。”
司砚慈眼底终于漾开一丝真实的笑意,得寸进尺地凑近,低声道:“那……亲我一下再走?”
容易慧脸一热,瞪了他一眼,但还是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,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推开他,脸颊绯红:“好了好了!赶紧走吧!东方启他们还在等呢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向了东方启和炎煋的方向,只是那脚步略显慌乱。
司砚慈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,看着她逃跑的背影,眼底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些许,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、却真实无比的弧度。
重新汇合后,队伍的气氛似乎微妙地缓和了一些。虽然容易慧依旧不怎么主动和司砚慈说话,但至少不再那么刻意无视和针锋相对。司砚慈也不再释放冷气,只是目光依旧时常缱绻地流连在她身上。
四人再次启程,朝着那个或许藏着往事与线索的“忘忧镇”行去。短暂的破冰之下,是仍未解开的症结与即将到来的分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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