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机解除,那四尊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雕被桑落落随手收起,连同那个面如死灰的影鸦教头目一起,暂时封存在一个特制的寒玉匣中——这是她出关后,毒殿长老赠予的,用于存放“特殊样本”的法器。
队伍再次启程,气氛却与先前截然不同。
容易慧几乎黏在了桑落落身边,一只手紧紧挽着她的胳膊,仿佛生怕一松手,这位冰雪般的好友就会消失不见。她仰着头,小嘴叭叭地就没停过,从刚才惊险的战斗,到之前在鸦巢的惨烈,再到自己这一路上的见闻、在宗门的趣事,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。
“落落!你刚刚太厉害了!就那么‘咻’一下,他们全都变成冰棍了!”
“落落,你什么时候出关的呀?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?”
“落落,你和那个天冰蚕融合的时候,是不是特别疼?我听说那种融合要撕裂神魂,还要被蚕食血肉……呜呜,光是想想我就受不了,你肯定受了好多苦……”
“落落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你的头发颜色好像有点变了耶,冰蓝色的,好好看!但是不是因为融合才这样的?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?”
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夹杂着惊叹、关心和后怕,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喜悦和毫不掩饰的心疼。
桑落落安静地听着,被她挽着的手臂微微放松,以适应容易慧亲昵的姿势。她的眼神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容易慧脸上,听着她叽叽喳喳,看着她生动的表情。对于每一个问题,她都会给予回应,虽然言辞依旧简洁,声线清冷,但那细微的语调变化,还是透露着不一般的温和。
“嗯。刚出关。”
“宗门有任务简报,我看了,猜你们会从此路返回。”
“疼。”她顿了顿,看到容易慧瞬间泛红的眼眶和更加用力的拥抱,补充道,“习惯了。”
“无碍。现在,我很强。”
最后四个字,她说得很平淡,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。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:‘可以保护你的那种。’
看着容易慧因为自己一句“疼”就又要掉金豆子的模样,桑落落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。明明承受了无尽痛苦的是自己,可眼前这个小家伙,却哭得仿佛比她还要伤心百倍。这种被人在乎、被人心疼的感觉,像是一股暖流,悄然浸润着她被冰封已久的心田,带来一种陌生而又令人眷恋的甜意。
旁边,东方启和炎煋看着这反差极大却又异常和谐的一幕,眼神交流间都带着些惊奇。
东方启试着搭话:“桑师姐,这次真是多亏你了!你这实力,也太恐怖了吧!”
桑落落目光扫过他,微微颔首:“分内之事。”语气比起对容易慧,明显多了几分距离感。
炎煋也道:“桑师姐出手及时,感激不尽。”
桑落落同样简洁回应:“嗯。”
东方启挠挠头,凑到炎煋身边,压低声音:“慧慧这个朋友……桑师姐对慧慧是真好,没话说!但怎么感觉……怪怪的?”他说不上来,就是觉得桑落落对容易慧的态度,和对他们完全像是两个人。
一直沉默寡言,存在感极低的范无救,此刻却幽幽地开口,语出惊人:“这下热闹了。”他视线在紧紧挨着的两个少女身上扫过,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,“少司命估计很头疼。”
“啊?为啥吖?”东方启一脸茫然,完全没跟上范无救的思路。
范无救懒得解释,只送他两个字:“闭嘴。”
东方启不干了:“喂!范无救!你说清楚啊!为啥少司命会头疼?跟桑师姐有什么关系?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?快说快说!”
范无救被他吵得烦不胜烦,加快脚步想离他远点,奈何东方启牛皮糖一样黏上来追问。
炎煋在一旁看着,难得也勾了勾嘴角,补了一刀:“东方,你的脑子,有时候真该向你的修为看齐。”意思是修为涨了,脑子没涨。
“炎煋!连你也!”东方启气得跳脚。
几人正吵吵闹闹,被炎煋小心背着的楚六六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,虚弱地问:“我们……这是在哪?战斗……结束了吗?”
他的苏醒,总算暂时终结了东方启的追问和几人之间的拌嘴,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伤员身上。
容易慧也暂时停下了对桑落落的“连环提问”,关切地看向楚六六。
桑落落看着身边因为朋友醒来而露出开心笑容的容易慧,又瞥了一眼那边吵吵嚷嚷却充满生机的少年们,冰封的心湖似乎又漾开了一圈微澜。
这条染血的归途,因为挚友的归来和同伴的喧闹,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沉重与漫长。阳光透过林间缝隙洒下,落在少女们相携的身影上,暖意驱散了残留的寒意,只剩下劫后余生与久别重逢的淡淡甜香,在空气中悄然弥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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