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容易慧强撑着伤体,将最后一份伤药递给一位老伯,感觉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要支撑不住时,城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。
紧闭的城门再次缓缓开启一道缝隙,数道带着浓重血腥与硝烟气息,却依旧难掩其强大灵压的身影,在守城修士警惕而又隐含期盼的目光中,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进来。
为首之人,银发染尘,俊美近妖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,那身惯常的衣袍破损多处,沾满了暗红的血渍与焦黑的灰烬,但他身姿依旧挺拔,眼神在入城的瞬间便锐利地扫视全场,仿佛在确认着什么。正是司砚慈。
他的身旁,是同样风尘仆仆、战甲染血的容易谦,镇山河剑虽已归鞘,但那未散的凌厉剑意依旧迫人。东方启、炎煋紧随其后,两人脸上也带着激战后的倦色,但眼神依旧明亮。
他们回来了!从那片东境的炼狱战场,活着杀回来了!
容易慧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银发身影时,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,手中的空药瓶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碎裂开来。连日来的坚强、隐忍、担忧、恐惧……在这一刻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。
她甚至忘了身上的伤痛,忘了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,忘了自己身为“仙子”该有的仪态。她只是凭着本能,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雏鸟,用尽全身力气,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。
“砚慈——!”
带着哭腔的呼喊脱口而出,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后怕。
司砚慈几乎在她动的同时便看到了她,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,看着她踉跄的步伐,看着她眼中那泫然欲泣、仿佛破碎琉璃般的光芒。他心头猛地一紧,所有鏖战后的疲惫仿佛瞬间被一股尖锐的心疼取代。他立刻张开双臂,迎了上去。
容易慧一头扎进他带着血腥与风尘气息,却无比坚实温暖的怀抱里,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,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,压抑了许久的哽咽终于再也忍不住,爆发出来。
“你们终于回来了……回来了……我好害怕……真的好害怕……” 她语无伦次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,“我怕你们……怕你们回不来了……怕只剩下我一个人……”
她从未如此刻般脆弱,也从未如此刻般真实地袒露自己的恐惧。什么命定之人,什么宗门重任,在可能失去挚爱的恐惧面前,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司砚慈紧紧搂住她颤抖不止的娇躯,感受着她冰凉的体温和几乎要嵌入他骨血般的力道,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怜惜与庆幸。他低下头,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与温柔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:
“别怕,慧慧,我回来了。我们都在。” 他收紧了手臂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,“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
跟在后面的容易谦看着相拥的两人,原本想习惯性毒舌调侃几句,但目光触及妹妹那脆弱颤抖的背影和司砚慈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只是轻轻“啧”了一声,别开了视线,眼底却也闪过一丝如释重负。东方启和炎煋对视一眼,也默默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。
桑落落静静站在不远处,看着这一幕,冰魄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柔和。
周围的幸存者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,先是惊讶,随即也明白了什么,纷纷投来善意和了然的眼光。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,能活着重逢,已是莫大的幸运。
容易慧在司砚慈怀中哭了许久,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压力与恐惧都发泄出来。直到感觉有些喘不过气,才渐渐止住了哭声,却依旧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,只是抽噎着问:“你们……都没事吧?有没有受伤?”
“无碍,都是皮外伤。”司砚慈轻轻拍着她的背,安抚道,“倒是你,”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气息的紊乱和经脉的异常,眉头蹙起,“你受伤了?而且……似乎很重。”
容易慧这才想起自己的状况,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,小声道:“之前为了挡下姜衿雯的自爆,强行用太极镜吸纳了‘源初之阴’,有点反噬……”
司砚慈眼神一寒,周身瞬间弥漫开一股冰冷的杀意,但很快又被他压下。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:“别说话了,立刻去疗伤。”
容易慧惊呼一声,脸颊微红,下意识地想挣扎,却被司砚慈一个眼神制止。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,感受着他怀抱的安稳,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,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。她轻轻靠在他肩头,小声道:“嗯。”
司砚慈抱着她,对石老和容易谦等人微微颔首,便径直朝着石老之前安排的、引动地脉灵气的秘室方向走去。
重逢的喜悦暂时冲淡了战争的阴霾,但所有人都知道,危机远未解除。不过,至少此刻,重要的人回到了身边,这让磐石城的坚守,似乎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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