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幕:太原暗流 经济锁喉
太原城的夏日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闷热,仿佛一座巨大的蒸笼,将所有的喧嚣与压抑都浓缩在青灰色的砖墙之间。联合行名下几家不起眼的货栈与商号,此刻正悄然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白映雪远在祁县,指令却通过加密的商队信道,精准地送达太原城内的几位核心掌柜手中。这些指令并非关于打杀,却比刀剑更为锋利——它们瞄准的是日伪政权,尤其是“仁爱”诊所地下基地那脆弱的后勤命脉。
“永盛昌”药铺的郝掌柜,一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胖老头,此刻却板着脸,对前来采购一批稀缺西药原料的诊所采购代表诉苦:“王先生,不是小店不给面子,实在是如今这世道……您要的这批磺胺粉和乙醚,南洋那边的货源断了,上海码头查得严,价格翻了三个跟头还不止。您看,是不是能再宽限几日?或者……这个数?”他伸出五根手指,比划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格。
采购代表脸色铁青,却又无可奈何。类似的情景,同时在经营稀有金属的“隆泰号”、控制着城外优质无烟煤源的“晋丰煤场”上演。白家并未明着对抗,而是巧妙地利用市场规则、货源控制和信息差,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经济绞索。日伪机关批下来的经费有限,面对骤然抬高的物价和层出不穷的“意外”,负责为星坠基地提供物资保障的部门焦头烂额,效率大打折扣。
特高课吉川中佐办公桌上的抱怨文件越堆越高。他怀疑是白家在背后捣鬼,甚至派人暗中调查了几家商号,却抓不到任何把柄。所有的交易都看似合规,所有的延误都有“合理”借口。这种来自经济层面的窒息感,让吉川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,有力无处使。他只能不断向上面申请更多资金,同时严厉催促“摄魂师”尽快拿出成果,否则难保军方会失去耐心,彻底放弃这个投入巨大却进展不顺的项目。
地下基地内,“摄魂师”面具下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看。核心装置的修复工作遇到了技术瓶颈,一些关键部件需要特殊材料,而外部采购的困难使得进度一拖再拖。更让他心烦的是,那种若有若无的干扰感并未完全消失,偶尔还会让调试中的仪器出现微小波动。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虫,周围的丝线正越收越紧。
第二幕:古道侦骑 铃踪初现
河西走廊,烈日炙烤着无垠的戈壁,热浪扭曲了远方的地平线。石峰带领的西进先遣队,化名“张记皮货商”,已在边境小镇“沙洲驿”盘桓数日。小镇是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,南来北往的客商、驼队、甚至形形色色的冒险家在此汇聚,信息杂乱,却也暗藏玄机。
顺子扮作伙计,每日带着那本厚厚的“账本”(伪装过的微型探测器),在小镇的集市、茶馆、车马店等人流密集处转悠。他谨记陈清河的嘱咐,不敢过于明显,只是假装核对账目或歇脚,暗中记录着探测器的细微反应。
这一日,临近黄昏,顺子在一家回民老者开的茶馆角落坐下,要了碗奶子茶。探测器袖珍的振动器忽然传来一阵异常急促的震动,强度虽远不及太原诊所,但其波动频率却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——与“心铃”的基底频率有几分相似,却又夹杂着一种更古老、更晦涩的韵律。
顺子心中一动,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,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茶馆内的客人。最终,他的视线落在邻桌三个风尘仆仆的汉子身上。他们穿着普通的商旅服装,但脚上的皮靴却质地精良,与整体打扮有些不符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交谈时声音压得极低,语速快而简短,偶尔夹杂着几个发音古怪的词汇,不似中原口音,也不像本地方言。其中一人的腰间,鼓鼓囊囊的,似乎藏着什么硬物。
顺子默默记下这几人的特征,喝完茶,留下茶钱,若无其事地离开。回到落脚的小客栈,他将情况汇报给石峰。
“频率相似,行踪可疑……”石峰沉吟道,“看来,星坠的人果然开始往西北动了。他们可能是探路的,也可能是运送什么东西。”他当即决定,“盯紧他们,但不要打草惊蛇。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地和接头人。”
与此同时,石峰利用收购皮货的由头,与当地一些消息灵通的老人攀谈,隐约听到一些传闻:最近几个月,敦煌莫高窟以北的荒漠深处,夜间有时会看到奇怪的闪光,还有人说听到过“地底传来的闷雷声”。这些传闻与格鲁乌人员探听到的信息相互印证,指向性越发明显。
先遣队如同敏锐的猎犬,终于嗅到了猎物西窜时留下的微弱气味。石峰连夜将情报加密,通过秘密信道发回祁县。西风漫卷的古道上,一场新的追踪与反追踪悄然展开。
第三幕:塞北薪传 暗渠复通
陕北,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深处,一处看似普通的农家窑洞内,油灯如豆。白家塞外掌柜老谢,正与一位八路军联络员以及两位本地可靠的乡绅围坐在一起。桌上铺着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,上面标注着新勘选的秘密运输路线和中转站。
“多谢李同志,王保长鼎力相助。”老谢抱拳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,眼神却异常坚定,“这条新线路,绕开了之前被敌人注意的大道,主要利用夜间和恶劣天气行动。每个中转站都设在可靠的乡亲家里,或者利用废弃的窑洞、古墓,力求隐蔽。”
八路军联络员点头道:“谢掌柜放心,我们会派熟悉地形的同志沿途策应,并提供敌伪调动的情报。群众工作方面,也请王保长多费心。”
王保长是个干瘦精悍的中年人,拍着胸脯保证:“咱们这十里八乡,都受过白家的恩惠,去年瘟疫要不是白家施药,不知要死多少人。如今白家有难处,乡亲们心里有数,绝不会走漏风声。就是条件艰苦,要委屈弟兄们了。”
老谢感慨道:“有乡亲们这片心,再苦再难也不怕。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口气接上,不能让前面的血白流。”他展开一份清单,“这是下一批急需运过去的物资,主要是药品、电池和一部分经费。数量不大,算是试水。”
新的运输网络,摒弃了以往大规模驼队的显眼模式,转而采用更灵活、更分散的“蚂蚁搬家”策略。依靠坚实的群众基础和八路军的暗中支持,这条一度中断的生命线,正在以更隐秘、更具韧性的方式重新连接。虽然运力大不如前,却如同岩缝中顽强生长的草芽,预示着勃勃生机。
老谢在密信中向祁县汇报:“通道已初步打通,虽步履维艰,然人心未散,根基犹在。西北方向传闻,已留意,正设法核实。塞北星火,必不敢灭。”这封信随着秘密交通员的身影,消失在黄土高原的夜色中,将希望与责任一同传递回祁县的核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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