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令人不安的是中央那面镜子的影像:三年后的签售会上,许一微笑着给读者签名,无名指上戴着婚戒。而镜面倒影显示,钟夏就站在会场角落,手里握着未送出的戒指盒。
这算什么?许一忍不住伸手触碰镜面,指尖却穿过了冰冷的影像,预言?警告?
钟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你看镜子边缘。
在影像的细微处,许一发现自己的签名笔迹和现在略有不同——那是她焦虑时会有的小习惯,最后一笔总是特别重。而镜中那个幸福的自己,笔触轻盈得陌生。
也许这不是我们的未来。钟夏的声音带着迟疑,而是......如果我们继续被血脉牵着走的结果。
话音刚落,所有镜子突然爆裂。飞溅的碎片中,许一看见某个碎片上映出钟夏偷偷服用药物的画面,药瓶标签上写着记忆抑制剂。
你一直在吃药?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钟夏。
钟夏沉默地别开脸。这个反应说明了一切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?
第一次发现我能感知你的情绪之后。他终于承认,医生说是罕见的共情障碍,但我知道不是。
许一想起那些突然消失的心悸、无故涌来的悲伤,原来不是创作焦虑,而是被药物阻断的共生连接。最讽刺的是,她竟为此画出了最畅销的漫画《心隙》,讲述一对因误会分开的恋人。
所以这一切...她环视满地的镜片,你早就知道?
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。钟夏苦笑,只是选择了不同的处理方式。
一面尚未碎裂的镜子突然映出新的画面:许一在编辑部的会议上,坚决否决了以双生子为主题的新企划。理由是太过戏剧化。
原来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逃避真相。
老宅开始震动,东墙那面裂痕镜突然渗出鲜血般的液体。钟明叔叔的呼喊从地底传来:快走!镜屋要关闭了!
钟夏突然推了许一一把:你从西窗出去,我走东门。
为什么不能一起?
因为...钟夏的声音被崩塌声淹没,但许一读懂了唇形。
他说:这次换我等你。
当许一从西窗跳出的瞬间,看见钟夏的身影被吞没在坍塌的东墙后。她手中多了一张字条,是钟夏不知何时塞给她的:
「等我们都能坦然面对镜子时。」
三年后,许一的《镜中人》获得了大奖。领奖时她望着台下空着的座位,忽然想起老宅里那面预言镜——原来幸福的模样,早在被预言的那一刻就失真了。
领奖台的聚光灯刺得许一眼睛发疼。她握着奖杯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座——那里刻着《镜中人》的英文译名mirror Image,但三年来的每个深夜,她都在校样稿上偷偷把它改成missing half。
获奖感言说到一半时,她突然顿住。台下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,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左手转笔——那是钟夏思考时的小动作。但当追光灯扫过去时,座位空着,只剩一本摊开的漫画单行本。
抱歉。许一对观众笑了笑,我好像产生了既视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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