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河旁的酒肆里,炭炉烧得正旺,铁壶咕嘟咕嘟煮着浊酒。李绍雄与周武、赵三郎围坐案前,案上摆着酱牛肉、盐渍花生,酒过三巡,周武先拍着桌子叹道:“绍雄兄,你家大夫人当真是天上少有!去年上元灯节,我远远瞥见一眼,那身段、那容貌,白得像浸了月光,连街边花灯都失了色,咱哥俩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美人!”
赵三郎也跟着点头,端着酒碗猛灌一口:“可不是嘛!就算只能远远看着,也够让人念想的了。你说你这福气,咋就这么好?” 说着,他眼神扫过李绍雄,酒气上涌,语气渐渐带了戏谑,“就是…… 可惜了点。”
周武立刻接话,舌头已有些打卷:“可不是可惜!好端端一个仙女似的人,听说…… 听说你连碰都碰不着?每次想亲近,还被她推得老远?” 他说着,故意撞了撞李绍雄的胳膊,“绍雄兄,你这日子过得,倒不如咱哥俩自在 —— 好歹咱的婆娘虽没那么美,却能知冷知热啊!”
赵三郎笑得更欢:“依我看,还不如把大夫人让出来…… 哎,玩笑玩笑!” 他见李绍雄脸色沉了下来,忙摆着手圆场,可眼底的调侃却没藏住。炭炉里的火星噼啪爆开,溅在案边,李绍雄攥紧了酒碗,指节泛白,喉间堵着一股气 —— 既恼兄弟俩的口无遮拦,更恼自己连个痴傻妻子都 “管不住” 的挫败,只能闷头灌下一大口酒,任由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疼。
夜已深,李绍雄踉跄着撞开西跨院的门,酒气像黑雾般裹着他,连带着炭炉余温都散了几分。他一把挥开上前搀扶的小蝶,猩红着眼直扑向梳妆台前 —— 苏婉仍保持着傍晚的姿势,指尖还抠着那道磨得发亮的木纹,对眼前的戾气毫无察觉。
“美人?仙女?” 李绍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苏婉纤细的骨头咯吱作响,“他们只看见你美,谁看见我有多窝囊!连碰都碰不得的废物,留着你有何用!” 酒劲翻涌着心底的挫败,周武的调侃、赵三郎的戏谑在耳边反复回响,他猛地将苏婉掼在铜镜前,镜面晃得人眼晕,映出他扭曲的脸。
苏婉的身子撞在桌角,发出闷响,却依旧没哭没闹,只是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动。这副毫无反应的模样彻底点燃了李绍雄的怒火,他转身从墙上拔下挂着的腰刀,刀刃出鞘时发出 “噌” 的冷响,映得烛火都颤了颤:“既然留着你丢人,不如一刀杀了干净!”
小蝶吓得瘫在地上,哭喊着 “老爷饶命”,却被李绍雄一脚踹开。他举着刀步步逼近,刀尖已快抵住苏婉的胸口,烛光在刀刃上跳着,像濒死的火苗。就在这时,苏婉的瞳孔突然骤缩 —— 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某种沉睡的机制被猛地触发。
【警报!宿主生命体征濒危,系统启动中……】
冰冷的机械音在苏婉脑海中响起,紧接着,无数画面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:
是五年前的那场大火,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建立的村庄被一把大火全部吞灭了,她的亲人都葬身火海;
是身穿铠甲,单枪匹马闯入敌营斩杀敌军;
是和她喜欢的男人坐在村落一起看着满天繁星,畅想着未来;
是和爹娘弟弟妹妹做在院子里说说笑笑;
是和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娘子军们斩杀山匪。
也想起来她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所救,去年上街时她被李绍雄所救,李绍雄用逼迫的手段强行娶了她,因为洞房夜她不肯从,李绍雄竟当着她的面杀害了那对夫妇。
还有成婚的这一年,她被困在混沌中,看着小妾扯她头发、踩碎她糕点时,心底模糊的愤怒;
更是方才李绍雄举刀时,那与当年金兵同样狰狞的嘴脸……
“啊!” 苏婉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,不是身体的痛,而是记忆碎片撞击脑海的撕裂感。她空洞的眼神瞬间清明,像蒙尘的琉璃被擦净,猛地抬手,精准地扣住了李绍雄握刀的手腕 —— 那力道远非往日可比,竟让李绍雄手腕一麻,腰刀 “当啷” 一声掉在地上。
李绍雄愣住了,连哭喊的小蝶都停了声。梁流萤缓缓站起身,指尖还残留着抠梳妆台时沾的木屑,眼神却已锐利如刀,直直看向李绍雄:“李绍雄,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杀害了我的救命恩人。” 她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,与方才那个痴傻呆坐的女子判若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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