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爬至正中。
“一早上连个子都没讨到。”萧立武揉着发瘪的肚子抱怨道。
山哥却像捡了金元宝似的说道:“没讨着才好!这是老天爷让我们留着肚子,下午吃大餐哩!”
“还大餐?信你就有鬼了。”萧立武没好气道。
“呸呸呸!胡说什么丧气话!”山哥立马反驳道,“快跟着我呸!把晦气吐掉!”
萧立武没理山哥,他现在只想弄点吃的,饿肚子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。
“快,快点说。”山哥催促道。
“说啥?”萧立武有气无力道。
“呸呸呸,快呸掉。”山哥再次催促道。
“都什么跟什么!这你也信。”萧立武无所谓道。
“哎呀,快点说啊,真急死个人了。”山哥更急了。
“不说,我不信这个!”萧立武抵触道。
“你!你这人......”山哥刚要再说什么,突然怔住了。他原本激动的表情瞬间煞白,嘴唇哆嗦着往巷口瞟。
萧立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心猛地一沉。
刘员外家外的那两个差役,正站在巷口,一人一根水火棍,将巷口堵得死死的。
“完了……这下全完了……”山哥的声音发颤,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。萧立武也慌了,手心瞬间冒出冷汗。
“杵着当柱子呢?要老子亲自去请你们?”巷口的差役皱着眉开口。
山哥耳朵尖,立马听出了门道:有戏,没事!
山哥瞬间换了副模样,佝偻的背弯得更低,脸上挤出谄媚的笑,颠颠地跑到差役跟前:“差爷!小的在呢!您有啥吩咐,尽管说!”
“还有你!愣着干啥?”另一个差役朝萧立武抬了抬下巴,水火棍在地上顿了一下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。
萧立武不敢怠慢,赶紧学着山哥的样子,低着头快步走过去,眼角却悄悄打量着两个差役的神色。
“走,跟我们去衙门。”差役说完,转身就走,没半点拖泥带水。
山哥忙不迭点头,嘴里还不停应着:“哎!哎!好嘞!能去衙门,是小的们的福气!”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,仿佛要去的不是衙门,而是赴宴。萧立武也跟着点头,心里却七上八下的,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。
进了衙门,萧立武开始悄悄抬眼打量。没见着有什么“正大光明”“明镜高悬”的牌匾,只一味地跟着两个差役往里走。
“差爷,咱这是要去……哪儿啊?”山哥走得小心翼翼,声音压得低低的。
差役头也不回:“到了就知道。”语气里透着不耐烦,没再说多余的话。
绕了三道回廊,又穿过两座架在湖上的石桥,最后他们被带到了一个院落前。院门虚掩着,里头传来说话声,萧立武刚靠近,里面的说话声就停了下来,让他的心就又提了起来。
院里正中坐着三位,应该就是县太爷、县丞和县尉,还有两个穿着玄色衣裳的人,正是早上骑着高头大马过街的那两个!
见他们被带进来,那两人立马站起身,目光全落在萧立武和山哥身上。
萧立武和山哥也对这两人好奇地多看了两眼。只两眼,萧立武就感觉到这两人的不凡,他们的眼中有光,很深邃的光,让萧立武立马想到了穿越时的那面墙。
“你们就是在刘员外家活下来的那两个乞丐?”左边的黑衣人先开了口,声音不高,却透着一股冷意。
萧立武和山哥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畏惧。山哥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,萧立武也感觉喉咙发紧,两人赶紧点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把昨天晚上的事,再给我说一遍。”黑衣人接着说,目光仍落在他们身上,没半分松动。
山哥咽了口唾沫,声音发颤,却还是把昨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。
可那黑衣人像是没在听,反而绕着他们慢慢走了起来。玄色的衣摆轻晃,明明没什么动作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。
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萧立武和山哥,像是在审视物件,非要在上面发现点什么瑕疵。那目光太具侵略性,让萧立武如芒在背。
等山哥说完,黑衣人停下脚步,目光直直地盯着萧立武,语气里没半点温度:“那东西,真是你捡到的?”
萧立武不敢看他的眼睛,赶紧低下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叫: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“在哪捡的?”黑衣人追问,语速没快,可压迫感却更重了。
“乱……乱坟冈。”萧立武的手心又开始冒汗,手指紧紧抠着衣角。
“乱坟冈哪里?”黑衣人不依不饶,目光像要穿透他的破衣裳,看到他心里去。
“在……在……”萧立武的脑子突然乱了,昨天编的话到了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顺畅,“我……我记不清了。”
“记不清了?”黑衣人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,“是记不清,还是本就不是?”
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萧立武心上,他的身子猛地一颤,声音都带了哭腔:“是……是记不清……真的记不清了。”
“你怎么捡的?”黑衣人没再纠结地点,又抛出一个问题,目光更冷了。
“就……就在地上捡的。”萧立武的声音发飘,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没底气。
“地上捡的?”黑衣人挑了挑眉,语气里的怀疑毫不掩饰。
萧立武心里一慌,赶紧改口:“不……不是地上……是坟堆里……坟堆里捡的。”
“到底是地上,还是坟堆里?”黑衣人往前迈了一步,离萧立武更近了。那股压迫感像潮水似的涌过来,萧立武感觉快喘不过气了。
“坟……坟堆里!是坟堆里!”萧立武赶紧应声,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坟堆长什么样?”黑衣人接着问,没给半分喘息的机会。
“坟堆……很乱。”萧立武的脑子一片空白,只能捡着简单的话说。
“有多乱?”
“被……被野狗翻出来了。”
“什么被野狗翻出来了?”黑衣人追问,声音里多了几分锐利。
“坟……坟堆。”
“什么坟堆?”
“不……不知道是什么坟堆。”萧立武的声音开始发颤,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,浸湿了下巴上的灰。
“你连什么坟堆都不知道,怎么从里头捡东西?”黑衣人这句话像刀子,直接戳破了萧立武的谎言。
萧立武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一个字。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,把破衣裳都浸湿了。他知道,这下全完了——之前编的那些话,漏洞百出,根本瞒不住眼前的人。
院子里静得可怕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。县太爷和县丞、县尉的脸色都沉了下来,看向萧立武和山哥的眼神里,多了几分怒意。
山哥的身子抖得像筛糠,连头都不敢抬了。萧立武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,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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