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立武看着阿忠一脸无奈的模样,漫不经心地开口:“在这里待着,没意思。”
“你要离开?!”阿忠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。
萧立武见他反应这么大,心里暗暗有了数,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,故意拖长了语调:“我要是真离开了,你们啊——”他指了一圈村子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“是不是得摆上几桌,大庆三天?”
阿忠被说中了心思,脸颊微微泛红,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声音也低了下去:“也、也没你说的那样夸张,就是……大家能松口气。”
萧立武话锋一转,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,反问道:“我自认也没对你们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?”
“不是吧,武哥!”阿忠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,眼睛瞪得更大了,语气里满是震惊,“整个村子都被你祸祸成啥样了!”
萧立武指了指四周平平淡淡的一切事物,语气随意:“啥样了,都一个村的,能啥样?”
阿忠盯着萧立武,眼神像在看外星人一样,眉头紧紧皱着,总觉得今天他今天明显不一样,感觉怪怪的。
萧立武察觉到他的怀疑,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再装下去容易露馅,连忙摆了摆手,含糊道:“行吧行吧,就算……就算有点,就算有点。”
听到这话,阿忠的表情才稍稍缓和,但还是不太相信,又追问了一句:“武哥,你这次是真的要走?没骗我吧?”
萧立武点了点头,语气平静:“走是肯定要走的。”但心里又加了一句:又没说现在就走。
“那什么时候走?要去哪?以后还回来不?”阿忠瞬间又激动起来,连珠炮似的问道,眼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。
萧立武看他那样,上来抬脚就是一脚,语气也沉了下来,带着几分凶狠:“屁话真多!我去哪、啥时候走,关你什么事?”
“当……”阿忠下意识地刚想说当然关我的事了,可对上萧立武那双冷沉沉的眼睛,心里顿时一慌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连忙改口,声音也弱了下去,“我、我这不是关心你嘛。”
“你还关心我?”萧立武挑了挑眉,语气里满是嘲讽,故意学着阿忠刚才的语气,拖长了语调,“‘整个村子都被你祸祸成啥样了!’你说说,我到底祸祸你家啥了?让你这么‘关心’我?”
“别、别、别,武哥!是我说错话了,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我计较!”阿忠立刻认怂,双手连忙摆了摆,腰也下意识地弯了弯,生怕惹恼了他。
萧立武见他服软,知道时机差不多了,眼神一凛,语气严肃起来:“给你一个机会,说实话——要是我真走了,村里人会对我家做什么?对我家做什么?”
阿忠连忙摇头,语气急切:“不会的!真不会对你家做什么,你走了之后,那屋子就那样放着,没人会动的!”
“就那样放着?”萧立武眯起眼睛,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,语气也冷了下来,“你确定?我看你是欠打了?”
“真的!我担保……不,我以我爹村长的名义担保!”阿忠吓得连忙举起手,语气里满是诚恳,“绝对没人敢动你家的东西,你放心!”
萧立武见他说得认真,暂时放下了心,没有再追究。阿忠松了口气,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,语气里带着几分底气:“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,你那当兵的二叔还在呢,给他们十个胆子,也不敢动你家一分一毫。”
“二叔?”萧立武心里猛地一亮。他这才想起草厅里的灵位,上面写着“先兄”“先嫂”,感情那些灵位都是那位叔立的。自己在这个世界里,还有这么一位亲戚。
他立刻改变思路,故意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,语气轻蔑:“我叔当兵又怎么样?战场刀剑无眼,谁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?万一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,到时候谁还能护着我家?”
这话太过大逆不道,阿忠吓得脸色一白,只能低着头,假装没听见。
萧立武看他这副模样,知道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,便话锋一转,拍了拍阿忠的肩膀,语气里带着几分“语重心长”:“阿忠啊,你看我这一去,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,你说,你是不是得送送你武哥?总得表示表示吧?”
阿忠的眼睛瞬间放大,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恐——这熟悉的语气,这贪婪的眼神,分明是以前那个“大魔王”又回来了!他心里一慌,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跑。
可萧立武的动作比他更快,一手前探,薅住了他的头发,下意识往自己身边拉。阿忠疼得龇牙咧嘴,萧立武心里却暗自叹气:完了,本来想拽你衣服,结果手滑薅到头发了,只能先委屈你了。
“疼、疼、疼!武哥,快松手!我的头发要被你拽掉了!”阿忠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一边挣扎,一边哀求。
“还跑不跑?”萧立武手上的力道松了些,但语气依旧没放软。
“不、不跑了!我再也不跑了,你快松手!”阿忠连忙求饶,声音里满是痛苦。
萧立武松开手,看着阿忠揉着头发龇牙咧嘴的样子,语气严肃起来:“顺便跟你说个事——以后要是我叔有什么钱财或者书信寄回来,你帮忙收着。”
“武哥,你这次是来真的?真要走?”阿忠一听这话,瞬间忘了头皮的疼,眼睛瞪得溜圆,再次向萧立武确认。
萧立武见他不信,抬手作势要打,阿忠吓得连忙往后躲。可萧立武的手扬在半空中,却没有落下来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阿忠躲了半天,记忆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。他偷偷抬起头,正看到萧立武的手扬在半空中,没有落下来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心里更疑惑了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武哥,你……你咋了?”
萧立武叹了口气,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:“阿忠啊,以前是哥不对,做了不少错事,你别往心里去,原谅哥这一次。”
阿忠盯着萧立武,眼神怪异到了极点——眼前的“武哥”不仅会认错,还会说软话,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离谱,他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。
萧立武没管他的反应,继续说道:“我这次走,需要点盘缠,你跟你爹说一声,借我点钱。要是以后我叔有钱寄回来,就从里面扣;要是他没寄钱,这钱就算我借你们的,写个借据,等我回来一定还。”
阿忠心中一个白眼胜过一个白眼——借?还写借据?等你回来还?这话说出去谁信啊!
萧立武看出了他的不信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狠厉,语气冰冷:“你不信可以试试?老子一个要离开的人,哪不是去,杀你全家,你又奈我何?”
这话一出,阿忠当场僵在原地,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。萧立武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,再想起以前他那些蛮横的举动,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。
萧立武没再多说,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转身,在院门口驻足片刻,像是在观察什么,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阿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才像是脱力一般,踉跄着跑回院内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院门,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粗气,手还在不停地发抖。
屋门口,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坐在小凳上纳鞋,看到阿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,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,起身走了过来,语气里满是担忧:“阿忠,你咋了?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?脸咋这么白?”
阿忠跑到妇人面前,眼眶一红,声音带着哭腔:“阿娘,萧、萧立武他……他要杀我们!”
“啊?!”妇人吓得瞬间跳了起来,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,连带着身下的小凳也被带翻了,她一把抓住阿忠的手,声音都在发抖,“怎、怎么回事?他为啥要杀我们?他、他不要命了?”
“他、他要钱!”阿忠咽了口唾沫,断断续续地说道,“他说他要离开村子,让我们家借钱给他,要是不借,就、就杀我们全家!”
“啊?!”妇人又是一声惊呼,抬手一拍大腿,急得在原地转圈,嘴里不停念叨着,“哎呀,祸事啰!祸事啊!我早就说这姓萧的不是好东西,天生的灾星!活该他爹妈死得早,一家子都带着晦气!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家搬到村里来,现在好了,惹上这么个麻烦,这可咋整啊!真祸事啦!”
念叨着,妇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眼睛死死盯着院门,对着阿忠大声喊道:“哎呀,快!快去把院门锁死了,再找根木棍顶上门!别让那灾星闯进来,要是他真发起疯来,咱们娘俩可拦不住!”
阿忠连忙点头,踉跄着跑到院门口,从里面把门锁得严严实实,又找了一根粗木棍顶在门后。做完这些,他还觉得不放心,又跑回屋内,把屋门也锁上了。母子俩趴在门缝上,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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