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云派众人的马车驶离武馆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，发出“轱辘轱辘”的声响。车厢内气氛沉默，吴方终于按捺不住，侧身对流心问道：“师妹，那个萧立武，你真觉得他可靠？我总觉得那小子不像是个安分的人。”
流心正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闻言收回目光，脸上的柔媚瞬间褪去，只剩下一片冰冷：“可靠？他就是个十足的投机小人，如何能信？”
“那你还给他《云舒决》？还答应让他加入流云派？”吴方大惊，声音都提高了几分，“那可是咱们门派的核心功法，就这么轻易给了一个外人？”
流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语气带着几分不屑：“师兄，若不拿出点实际好处，你觉得以萧立武的性子，会把关于魔教的线索平白告诉我们吗？”
吴方张了张嘴，却找不到反驳的话——答案显而易见，以萧立武的谨慎，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，绝不可能轻易松口。
“一本心法而已，换回来的却是能剿灭魔教的关键线索，后续他还得乖乖配合我们的行动。”流心端起车厢里的茶盏，指尖轻轻划过杯沿，“这份功劳传到掌门耳中，他只会夸我们会办事，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？大不了事后追回就行了。”
吴方依旧皱着眉，语气带着几分担忧：“可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，油滑得很。万一他拿到好处后反水，把咱们的计划泄露给魔教，该如何是好？”
“他不敢。”流心放下茶盏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我们是他唯一的出路，魔教为了钱能抛弃刘令，也能为了钱抛弃他萧立武，背叛我们，他将受到两方的追杀。他是个聪明人，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。”
吴方却摇了摇头，语气愈发凝重：“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。你想，他刚接管武馆就敢跟刘令对着干，还敢暗中查刘令的把柄，可见这人心思深、胆子更大。咱们可不能太小看他。”
流心的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，吴方的话让她心里也泛起了嘀咕——萧立武的沉稳与算计，确实不像一个普通的武馆馆主该有的。
“不如这样，咱们把这事告诉其他门派的人吧。”吴方提议道，“现在咱们已经掌握了线索，这份功劳已经不小了，就算分出去一些，对咱们也没什么损失，反而能分摊风险，万一萧立武真出了岔子，也有其他人一起应对。”
流心心里掠过一丝不快——她向来不喜欢吴方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，遇事只想着规避风险，却看不到更大的机遇，典型的“见小利而忘大义”。可这次行动是以吴方为首，她不便直接反驳，只能转头看向车厢里另外三个同门师妹，问道：“你们怎么看？”
那三人对视一眼，脸上露出几分犹豫，最终还是齐声说道：“我们听师兄和师姐的安排。”
流心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只能点头：“那就按师兄说的办，等回去后，再跟其他门派的人商议。”
吴方见她同意，脸上才露出几分安心的神色，车厢内的气氛却依旧沉闷。
与此同时，武馆的正堂里，萧立武与周勃相对而坐，桌上还放着那本蓝色封皮的《云舒决》。周勃脸上满是担忧，语气带着几分委屈：“武哥，关于魔教和流云派的事，你怎么连我也瞒着？我还以为咱们是兄弟，有什么事都该一起扛呢。”
萧立武看着他焦急的模样，心里泛起一丝暖意，语气却依旧严肃：“我不是故意瞒你，只是不想把你拉进这个漩涡里。你也看到了，现在我一边被魔教逼着凑钱，一边被流云派盯着当棋子，自身都难保，哪能再连累你？”
周勃急得直摆手：“可咱们是兄弟啊！再说了，就算你不告诉我，真出了事，我难道能不管你吗？”他顿了顿，又小声提议，“武哥，要不咱们别掺和这些事了？把五万两银子给金章派，再把《云舒决》还给流云派，咱们回村里种地，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？”
萧立武闻言，忍不住笑了笑，只是笑意未达眼底：“没那么容易。这江湖就像个泥潭，进来容易，出去难。就算我什么都不要，流云派也不会放过我——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成自己人。”
“怎么会呢，要对咱们不利的不是金章派吗，怎么会是流云派？”周勃大惊，满脸不解，“金章派可是逼你凑钱，还杀了刘令的啊！”
“金章派要的是钱和棋子，可流云派要的是面子和功劳。”萧立武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，语气带着几分嘲讽，“在他们眼里，我就是个野路子出身的武夫，就算加入了门派，也不过是个用来立功的工具。等他们利用完我，为了保全门派颜面，只会毫不犹豫地将我舍去，从而保全门派颜面。”
周勃还是有些不信，小声说道：“那……那跟流心姑娘处好关系，请她帮帮忙呢？我看她说话挺温和的，不像那种狠心的人啊。”
“温和？”萧立武嗤笑一声，眼神冷了下来，“你可别被她的表象迷惑了。她接近我，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得到关于魔教的线索。若是哪天我没了利用价值，她绝对会第一时间把我踢开，比谁都绝情。”
“不……不可能吧？”周勃张了张嘴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。
萧立武没有再解释，而是拿起桌上的《云舒决》，递给周勃：“你把上面的口诀念给我听，我试试能不能练。”周勃虽满心疑惑，但还是依言接过册子，轻声念了起来。
萧立武闭上眼，按照口诀里的行功路线运转内力。不过半个时辰，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面板，上面多了一行字：【功法：云舒决（初学乍练 30%）（噬能决 1\/6）】。
“有系统就是方便，学习起来就是事半功倍。”萧立武心里暗喜，可下一秒，他的目光就被“噬能决 1\/6”这几个字吸引住了——噬能决？有点熟啊，难道《云舒决》不是完整的功法，只是这“噬能决”的六分之一？
他猛地睁大眼，急忙在脑海中看向面板上方的信息，果然看到了一行字：【功法：唤灵决（残）（噬能决（缺））】。
“这《唤灵决》真是噬能决的一部分？！”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萧立武心中升起，让他的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，“五大派、金章派，‘1\/6’……有没有可能，五大派的核心功法，其实都是噬能决的一部分？如果能集齐六部分，那这噬能决，会是一部什么样的绝世功法？”
一想到这里，萧立武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——他似乎发现了一个足以震动整个江湖的秘密，而这个秘密，恐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。
“流心和吴方他们，会不会知道这件事？”萧立武皱起眉，仔细回想之前的接触，很快摇了摇头，“应该不知道。若是他们知道《云舒决》是噬能决的一部分，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秘籍给我。不过……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是故意用秘籍钓我的可能。但也无所谓了，到了我的手上，那就是我的了。”
怀着这份复杂的心思，接下来的一个月里，萧立武几乎闭门不出，每天都待在密室中修炼《云舒决》。只可惜没有门派师长的指点，他的进展并不算快，一个月下来，功法进度也只到了【熟能生巧 10%】，之后便陷入了瓶颈，再难寸进。
就在萧立武准备暂时放下修炼，想办法突破瓶颈时，武馆的弟子突然送来一封信，说是一个小乞丐指定要送给他的。他打开信一看，原来是金章派的“大师兄”写来的，让他三天后带着五万两银票，去后山的树林见面。
萧立武捏着信纸，坐在桌前，心里不断权衡：要不要把这个消息传给流心他们？
若是传出去，流云派定会提前设伏，或许能一举重创大师兄，而他也能借此立下功劳，暂时稳住流云派。但那都是流云派的功劳，他能得到什么，什么都没有。
可若是不传……他或许能趁机从金章派那里，拿到《唤灵决》的剩余部分，甚至还可以密谋一下其他几部秘籍。
“比起流云派的信任，还是完整版的《唤灵决》更重要。”萧立武眼中闪过一丝坚定，最终做出了决定——不通知流心。
他要赌一把，赌自己能从这场危机中，拿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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