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情殇范蠡
范蠡兄弟马上加鞭,顶风冒雨,不久进入了都城,直奔商号而来。
商号外面挤满了人,一个个踮着脚朝里面看,你一言我一语,还有的人指指点点,似乎都忘记了天上落下来的雨水。
范蠡心中一惊,分开众人进到屋来,屋里杂乱,好似被人翻、抢过一样,地上还躺着一具卫士的尸首。
范蠡跑到楼上,西施常用的那台织机还在,西施、郑旦的梳妆用具还在。
不祥的预感占据了范蠡大脑的全部。他默默下楼来,坐在长案旁。其实当看到地上躺的卫士时,范蠡就已经明白公主季菀的人来过了,西施、郑旦有可能遭到了不测。令他不明白的是,是谁杀死了武艺高强的卫士?
这时他对公主的怨恨已经上升到极点,如果季菀在此,他真的会,怒气冲冲地问个明白,甚至公然争辩并斥责她几句,仅此而已。因为他要履行相国的职责,还要维护士大夫的尊严。他有丰富的柔情,他的柔情甚至比别人的浓厚的多几倍,但是,不是侠骨柔情,至少目前还不是。
范蠡哀叹一声,唤来几个围观的人,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。人们的说法一致,从东侠如何驱散了挟持两位姑娘的散兵,又如何阻挡了金甲卫士,两位姑娘随后跟着东侠离去,白衣白马、红衣红马迎风踏波而去。
听到这些,范蠡放下心来,惭愧和酸酸的心绪油然而生。不管怎么说,有了西施和郑旦的下落。
专成听说,哈哈一笑。
“是东侠哥哥所为,真丈夫。”说着看看范蠡。
“大哥这样好了,我即刻到鲁国去,或许路上就能追到东侠。请两个妹子回来就是。”专成说完就走。
范蠡一把拉住他。
“二弟,就让她们去吧。”范蠡一脸的凝重,伤感地说:
“她俩跟着东侠,更让人放心啊。”
专成瞪着大眼睛。
“是啊,就像一个物件,让来让去的。东侠肯定不知道两位姑娘与大哥的瓜葛,我看还是要回来吧。”
范蠡白了专成一眼。
“二弟,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值得她俩回来呢?”
“说的也是啊!这个东侠大哥。不过,妹子们找不到她俩,一定与你没完没了。”专成认真地说。
“不要给妹子们说,更不要说她俩的行踪。就这样吧,都过去了,过去了!”
范蠡说完出了店门,冒雨走向相府,连勾践召唤的事情也忘记了,只顾低着头,像是要数清楚落到地面有多少雨滴。
专成看到大哥失神的样子,就要去追赶东侠,被要义拉住,两人默默地跟在范蠡身后。
专成对天大吼一声,吐出一口闷气,把周围的雨丝震得乱飞。
回到相府,这时移光七姐妹已经回来了。看到妹妹安全归来,范蠡心里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,强颜欢笑。移光看哥哥情绪低落,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,也就没有过多的问西施的下落。
范蠡把自己关进书房,看着墙上的字发呆,眼前浮现出苎萝溪畔的偶遇,被西施容貌惊呆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。看看书架,仿佛看到西施依旧捧着竹简,两人对面站立,被一道阳光分开,西施一脸的羞涩,煞是可人,又像一只受惊的小鸟,可怜楚楚。想象着西施、郑旦离开相府,落脚在陌生的都城,艰辛求生,寄情于绢帕。想到自己无视两个弱女子的安危,将她俩弃于闹市就匆匆离去。想到这些,范蠡心中自责被和羞愧填满,难言的离愁环绕在偌大的书房里。
他抽出宝剑,小心翼翼的刮擦墙上写的西施的名字。宝剑与墙面发成了噌噌的响声,此刻听起来就像是对自己的责骂。
刮了去,立即又端起笔来重新写上。写上了再去刮另一个,噌噌的声音,折磨得范蠡的心跟着颤动。突然看到墙上露出了西施嗔怪的面容,一个声音响起:
“范蠡大人,你是个不可托付一生的人,非丈夫。”
接着又浮现出西施笑吟吟的面容,响起一个声音:
“小女子懂得大哥国务在身。”接着又浮现出西施凄苦的面容,响起一个声音:“相国,我好困顿,周围没有一个熟人,好怕好怕。”范蠡伸出手想留住西施,可是面容和声音一同消失了。
咚的一声,范蠡将宝剑插在书案上,一扭头看到侧面墙上写的计然的词,拔出宝剑,就准备把那些字砍除。
这时听到管家在外面说有事禀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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