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亿盯着眼前这个自称向导的少年。少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却强撑着没有退缩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吴亿突然问道。
“回前辈的话，小的叫阿七。”
吴亿点点头：“阿七，你说你对天威城无所不知？”
“那是自然！”阿七挺起胸膛，“从城主府的八卦到黑市的暗语，没有小的不知道的！”
吴亿沉吟片刻，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块普通灵石：“好，今日你做我的向导。若表现好，另有赏赐。”
阿七眼睛一亮，麻利地接过灵石：“多谢前辈！您就瞧好吧！”
吴亿收起笑容，“知道哪里贩卖关于北境的消息吗？别给我说天机阁。”
阿七闻言一愣说道：“前辈是明白人。天机阁那些明面上的消息价值不大，核心消息又太贵。”他左右张望了一下，凑近吴亿耳边，“您若真想知道北境的隐秘消息，小的倒知道个地方——‘寒鸦巷’的老茶楼。”
“寒鸦巷？”吴亿眉头微皱，“那是什么地方？”
阿七神秘一笑：“天威城的暗面。表面上是个破旧茶楼，实则是各路情报贩子的聚集地。不过...”他搓了搓手指，“那里只认灵石和实力，规矩也多。”
吴亿二话不说，又掏出五块灵石塞给阿七：“带路。”
阿七接过灵石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：“得嘞！前辈这边请！”
两人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，越走越偏僻。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破旧，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。最终，阿七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巷口停下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阿七指着巷子深处一盏昏黄的灯笼，“那灯笼下就是老茶楼。前辈，规矩我先说清楚——进去后别乱看，别乱问，更别乱碰东西。有人搭话就答，没人理就坐着。茶水钱另算，消息钱看行情。”
吴亿点点头，跟着阿七走进巷子。灯笼下是一扇斑驳的木门，上面用褪色的红漆歪歪扭扭写着“老茶楼”三个字。
推门而入，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茶香混合着某种陈旧的霉味。茶楼内光线昏暗，只有几盏破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。七八张老旧的木桌散落其间，每张桌子旁都坐着形形色色的客人——有独眼的老者，有脸上带疤的壮汉，也有衣着华贵却遮遮掩掩的修士。他们低声交谈着，声音压得极低，整个茶楼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静谧。
“两位，喝什么茶？”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阿七熟门熟路地说道：“一壶‘寒鸦舌’，加两片‘雪灵芝’。”
老者浑浊的眼珠在吴亿身上停留了片刻，点点头转身离去。
“暗语？”吴亿低声问。
阿七得意地眨眨眼：“‘寒鸦舌’是这里的招牌茶，表示我们是来买消息的。‘雪灵芝’表示消息与北境有关。”
不多时，老者端来一壶茶和两个粗糙的陶杯。茶汤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，表面漂浮着两片晶莹的白色灵芝片。
阿七给吴亿倒了一杯：“前辈尝尝，这茶虽然看着吓人，但能清心明目。”
吴亿端起茶杯，轻抿一口。茶汤入口苦涩，随即化作一股清凉直冲头顶，眼前的世界似乎瞬间清晰了几分。
“好茶。”吴亿由衷赞叹。
阿七嘿嘿一笑，低声道：“前辈，您具体想打听北境哪方面的消息？这里的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，问得太笼统可没人搭理。”
吴亿思索片刻，道：“我想知道最近半年内，在北风苔原有没有一个用冰剑的年轻修士的消息。”
阿七眼珠一转：“冰剑...这特征倒是明显。”
没坐多久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往吴亿这桌走来。这人一袭灰袍，面容普通得几乎让人记不住，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，像是能洞穿人心。
灰袍男子看了眼吴亿杯中的雪灵芝片：“北境的消息？想知道什么？”
阿七连忙介绍：“这位是‘灰鹞’，天威城消息最灵通的几位爷之一。”
吴亿不动声色：“最近时间，北风苔原可有用冰剑的年轻修士活动？”
灰鹞眼中精光一闪，伸出三根手指：“三个问题，三十中品灵石。”
吴亿眉头微皱，这价格可不便宜。但他没有犹豫，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十枚中品灵石，推到桌子中央。
灰鹞一把收起灵石：“确实有这么个人。约莫半个月前出现在寒髓城，在角斗场连胜十场，用的是一柄寒气逼人的剑。自称姓林，来历不明。”
吴亿心跳加速——这描述与之前摊位老板所说如出一辙，极可能就是林师兄！
“后来呢？”他追问道。
灰鹞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：“这是第二个问题了。那人赢了比赛后，拿了奖金去了冰鳞族的领地。”
吴亿瞳孔微缩。冰鳞族是北风苔原上众多的异族之一，以凶悍着称。
“冰鳞族那群蛮子，认钱不认人。姓林的出手阔绰，雇佣了二十名冰鳞勇士当护卫，连带着把冰鳞族里的那批海象人奴隶也全买走了。这架势…像是要拉起一支人马！”
吴亿追问道：“他现在在哪？”
“第三个问题，”灰鹞伸出第三根手指，“具体位置无法锁定。但应该在冰鳞族的领地，外人很难靠近。姓林的既然在那里安营扎寨，必然与冰鳞族达成了某种协议，或者…支付了让那群贪婪蛮子无法拒绝的代价。”
“要找他，只能去冰鳞族的地盘碰运气。不过…”他话锋一转，带着一丝警告，“冰鳞族对外人可不友好，尤其是靠近他们核心领地时。那群蛮子只认拳头和亮晶晶的灵石。”
吴亿心中了然，林师兄果然在积蓄力量！
“多谢。”吴亿点头，示意没有更多问题了。
灰鹞也不多言，起身悄无声息地融入茶楼的阴影里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前辈，怎么样？灰鹞爷的消息够分量吧？”阿七凑过来，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。
吴亿抛给他一块中品灵石：“明天来云栖阁客栈找我。”
“好嘞！包在小的身上！”阿七喜滋滋地收起灵石，带着吴亿离开了这间诡异的老茶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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