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伯消失的方向,像一道无声的邀约,更像一扇通往更深层地狱的入口。五人在原地僵立许久,试图消化守墓人抛出的、足以颠覆所有认知的信息,空气里满是沉重的沉默。
“守秘人……容器……阵眼……”王硕喃喃着,用力揉了揉发僵的脸,仿佛想把自己从这场噩梦里揉醒,“枫哥,你……你真的是那什么守秘人?”
林枫低头看向手臂,胎记残留的温热还未散尽。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声音低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但如果这是真的,如果这力量能让我们活下去……”剩下的话没说出口,可他眼底的光已经说明了一切——他没有退路,只能接住这突如其来的宿命。
秦教官率先打破沉默,军人的务实压过了情绪的翻涌:“纠结这些没用。现在的情况很清楚:我们有个可能安全的据点,有条看似能走的路——修复封印,还有个明确的死线——下次月圆。”他抬头望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“必须立刻出发,去那个山谷。”
没人反对。留在海滩是坐以待毙,要么等苏晚晴失控,要么被未知的怪物猎杀;去山谷虽不知前路如何,至少握着一丝生机——哪怕那生机薄得像张纸。
他们整理好仅剩的行装,循着玄伯指的方向,再次踏入茂密得令人窒息的雨林。这一次,脚步里少了茫然,多了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林枫走在苏晚晴身侧,目光始终没离开她。玄伯的话像把重锤,把她彻底击垮了——脸色比纸还白,眼神里裹着自我厌弃的绝望,走路时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那根临时削的树枝上,每一步都晃得人心慌。
“别听他的。”林枫凑到她耳边,声音轻却坚定,“我们不会放弃你,一定有别的办法。”
苏晚晴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,没说话,颈后那道深色纹路在林间斑驳的光影里,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通往山谷的路,比想象中难走百倍。这里像是被世界遗忘了,藤蔓缠得能勒断树干,灌木密得要拿刀劈,地面滑得稍不注意就会摔进腐叶堆里。更让人发毛的是,越往玄伯指的方向走,周围的一切就变得越……诡异。
树木的枝干开始扭曲,像无数只痛苦挣扎的手;树叶褪成了带着暗紫的墨绿,透着股不健康的死气。空气里的甜腻腐臭味越来越浓,比之前在海滩闻到的更烈、更具侵蚀性,连呼吸都像在吞细小的针。那无处不在的低语也变尖了,仿佛有无数小虫子钻进颅骨,在里面刮来刮去。
“你们看……这些花……”李莉的声音发颤,指着树根下一簇怪异的植物。那花是妖异的猩红,花瓣张得像满是利齿的嘴,花蕊里还缓缓渗着黑色的粘稠液体,像在淌血。
“还有苔藓……”张倩指着岩石上的绿,声音也在抖——那根本不是绿,是凝固的血红色,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,像有生命的疮疤。
腐化!
这个词猛地撞进林枫的脑海。这片土地,已经被“千面之月”的力量啃得千疮百孔了!
“都警惕点!别碰任何奇怪的东西!”秦教官压低声音警告,手里的金属管握得指节发白。
林枫手臂上的胎记突然烧了起来,不再是之前的共鸣,而是尖锐的警示。体内那股热流也跟着躁动,像要挣脱束缚。他试着主动调动力量,热流在经脉里艰难地爬,每走一寸都带着精神刺痛,但那烦人的低语确实弱了些。他必须习惯这种消耗——这是他们在这片腐化之地活下去的唯一依仗。
突然,走在最前面的王硕发出一声惊叫,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跳,差点撞进张倩怀里。
众人循声看去,只见前方泥地上躺着一具巨大的动物尸体,看轮廓像是野猪,可模样已经没法用“腐烂”来形容了——更像是从内部融化了,惨白的骨头挂着暗红色的粘液,那粘液还在微微颤动,像活的。尸体周围长满了血红色的苔藓和那种“嘴形花”,还有些细如蛆虫、却长着多节肢的怪东西在粘液里钻来钻去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
一股恶臭直冲鼻腔,李莉当场就捂住嘴,脸色白得像纸。
“绕过去!快!别停!”秦教官强忍着呕吐的欲望,挥手指挥众人远离那具尸体。
他们贴着树林边缘,小心翼翼地绕开尸骸,每个人的心跳都快得能蹦出来。这片山谷哪里是什么避难所?分明是个被邪神力量喂饱的活墓园!
又撑着走了半个多小时,所有人的体力和精神都到了极限,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就在这时,前方的树林突然断开——一个被扭曲怪树环抱的山谷,赫然出现在眼前。
谷口很窄,两侧是陡峭的山坡,坡上爬满了暗色植被,像给山谷镶了圈黑边。而在谷口正中央,矗立着一座三米多高的拱门——那拱门竟完全是用森白的兽骨垒成的!
无数大小不一的骨头被某种黑色树脂似的东西粘在一起,粗糙却透着股亵渎的庄严。几颗完整的头骨嵌在门楣上,空洞的眼窝对着来路,像在冷冷打量这群不速之客。
空气中的低语和腐臭在这里达到了顶峰,连林枫调动的热流都开始不稳,胎记烫得像要烧穿皮肤。
“这……这就是守墓人说的地方?”王硕的声音带着哭腔,腿都在抖,“这叫避难所?这他妈是怪物的老巢吧!”
秦教官的脸色也沉到了底,他没说话,只是看向林枫——此刻,林枫是他们唯一的“守秘人”,是唯一能感知危险的人。
林枫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玄伯没说谎,这里确实有“先祖遗留”的痕迹,可这痕迹里裹满了不祥。他刚想开口,身边的苏晚晴突然浑身发抖,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她死死捂住耳朵,痛苦地呻吟:“声音……好响……它们在门后面……好多……好多……”
林枫一把扶住她,目光死死盯住骨门之后——那片被阴影笼罩的山谷,安静得可怕,连风都不往里吹。
这里或许真的有避难所。但更可能的是,他们刚走出一个陷阱,又踏入了一个比海滩危险十倍的囚笼。
守墓人的指引,到底是救赎的起点,还是把他们推向更深绝望的诱饵?
答案,就藏在那座白骨之门的后面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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