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地方。”林渊打断他的愣神，言简意赅。集市不能再待，毒牙帮的报复随时可能来。他们需要一个新的、更隐蔽的落脚点。
钉子反应过来，用力点了点头，眼神变得坚定了一些：“我知道有个地方！以前‘拾荒佬’废弃的一个地下检修管道，很隐蔽！”
他在前带路，这一次，脚步虽然依旧警惕，却多了几分底气。
两人一前一后，再次融入扭曲的废墟阴影之中。
新的藏身点比之前那个更狭窄、更深入地下，空气混浊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腐败的味道。但足够隐蔽，入口被坍塌的混凝土块巧妙遮挡。
林渊盘膝坐在冰冷的金属管道内，将那截黑色金属放在掌心，仔细感知。同时，他拿起一块标准能量电池。
这种电池结构精密，蕴含着稳定而纯粹的能量。对他而言，这比那些污浊的食物和水分补得多。
他尝试着，再次引动灵魂锁链那“抽取转化”的法则，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精神力探入能量电池。
过程依旧艰涩痛苦，锁链的反噬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。但或许是因为电池能量更纯粹，也或许是他对法则的运用熟练了一丝，这一次，抽取转化的过程相对顺利了不少。
精纯的能量如同细流，缓缓流入他干涸的经脉和细胞，滋养着破损的身体，虽然对于那庞大的债务利息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，但确确实实缓解了身体的虚弱感。
他如法炮制，将另一块电池和小半块压缩口粮也吸收转化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长长吁出一口带着能量余韵的浊气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底多了一丝微弱的光彩。
他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截黑色金属上。
这东西的“隔绝”特质很神奇，但太微弱了。如何增强它？或者，如何找到更多同类物品？
他回想起集市老瘸子的话——“从上次东区大爆炸的坑里扒出来的”。
东区大爆炸……是指之前那个区域枢纽失控爆炸的事件？那里竟然会产生这种奇特的物质？
或许……爆炸中心，或者类似的地方，还会有更多？
一个计划在他冰冷的心中逐渐成型。
他需要更多的“资本”。这黑色金属是其一，能量电池是其二，或许……还包括一些“人力”。
他看向对面正小心翼翼啃着口粮的钉子。
“你想活下去吗？”林渊忽然开口，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回荡。
钉子猛地抬头，毫不犹豫地点头，眼神求生欲强烈。
“想变得……不那么容易被欺负吗？”
钉子再次用力点头，攥紧了拳头。
林渊平静地看着他，然后，缓缓伸出一根手指。指尖上，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的、灰白色的光芒——那是他调动起来的一丝经过锁链转化后、相对温和的能量。
“过程……很痛苦。”林渊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，“可能死。”
钉子看着那丝灰白光芒，身体害怕得微微发抖，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。他见识过林渊瞬间格杀鬣狗的力量，那是在这个末世活下去的真正依仗！他猛地一咬牙：“我不怕！”
林渊不再多言，指尖那丝灰白能量猛地点向钉子的眉心！
“呃啊——！！！”
钉子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嚎，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，眼球上翻，皮肤表面浮现出扭曲的血管纹路！那丝能量对于林渊而言微弱，但对一个普通孩子来说，不亚于狂暴的洪流！
林渊面无表情，精神力高度集中，引导着那丝能量，强行冲刷、拓宽着钉子那孱弱闭塞的经脉回路！这并非正统的传授，而是一种粗暴的、基于债务法则能量特性的强制灌输和身体改造！成功率低得可怜，痛苦程度极高，但一旦成功，就能在极短时间内塑造出一个拥有微弱力量、且对其绝对服从的……仆从。
过程持续了将近十分钟。
当林渊收回手指时，钉子已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虚脱地瘫倒在地，只有胸口微弱起伏，证明他还活着。
但他体内，确实多了一丝微弱的、与林渊同源的灰白能量在缓缓流动。他的气息变得强壮了一丝，眼神虽然疲惫，却多了一种之前未曾有过的锐利。
林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“作品”。改造比预想的成功，钉子意志的坚韧超乎他的预料。虽然现在依旧弱小，但算是个不错的开端。
他休息了片刻，再次拿起那截黑色金属。
这一次，他尝试着将体内那丝新恢复的、微弱的力量，缓缓注入其中。
嗡……
黑色金属轻微震颤起来，表面的螺旋纹路仿佛活了过来，开始缓缓流转。那股“隔绝”的特性陡然增强！虽然范围依旧不大，仅限于他周身半米左右，但效果却清晰了不少！灵魂锁链被排斥的感觉更加明显了！
有效！
但这还远远不够。
他需要知道这东西的来历，它的原理，如何复制或增强它！
他闭上眼，精神高度集中，试图将感知深入黑色金属内部。
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阻力。
但当他将灵魂深处那代表“九幽”的、已然黯淡的猩红锁链气息，模拟着一丝释放出来，试图冲击这黑色金属时——
异变陡生！
黑色金属仿佛被触动了某个开关，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力！那螺旋纹路疯狂旋转，一股更加古老、更加晦涩、充满了“终结”与“排斥”意味的信息流，如同被惊醒的毒蛇，猛地顺着他的感知，反噬冲入他的脑海！
“呃！”林渊闷哼一声，太阳穴突突直跳！
那信息流破碎而混乱，却蕴含着几个关键的画面和概念：
——一片无尽的、灰蓝色的、翻涌着终结之息的海洋（?）…… ——一座巨大的、断裂的、材质与手中金属类似的黑色方尖碑，镇压在海洋中央，碑身布满了同样的螺旋纹路…… ——方尖碑的基座下，镇压着无数扭曲咆哮的阴影（其中一些阴影的气息，让他灵魂深处的“九幽”锁链剧烈颤抖！）…… ——一种明悟：这种金属，是那座方尖碑的碎片！它并非天然生成，而是某种用于镇压和隔绝特定存在的造物！它对“九幽”这类基于孽债、因果、负面情绪的存在，有着天生的克制！
信息流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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