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司,阳世通牒司。
司主正在为近期未能完成的“香火税款”征收指标焦头烂额,突然接到铁面判已对“大渊王朝”发出终极催缴令的消息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查看了卷宗记录(那伪造的催缴令已被铁面判归档),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!
“铁面判!你这个蠢货!大渊王朝的国运明明已……”他话到嘴边又猛地刹住,因为生死簿上关于大渊的国运记录,竟然真的还停留在“末代”之前的数据?!(这自然是林渊利用碎片力量,短暂干扰了阳世通牒司内部调阅数据的结果)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!”司主也懵了,但铁面判的催缴令已发出,覆水难收!若此时承认是内部数据错误导致误催,他这司主之位恐怕也坐到头了!
骑虎难下!
阳世通牒司内部一片混乱,“反了!反了!”阳世通牒司司主又惊又怒,紧急向判官殿和阎罗殿汇报情况,将责任尽可能推给“不听调遣”的铁面判和“数据异常”。
一时间,阴司内部,阳世通牒司、判官殿、甚至被惊动的阎罗殿下属机构,互相扯皮,乱成一团。
林渊潜伏在忘川河底,感受着这由他一手挑起的、波及阴阳的风波。混乱,正是他想要的。
然而,就在这混乱之中,他通过钉子传来的最新信息,发现了一丝不寻常——冥河在阴司活动的那些使者,在这风波乍起之时,非但没有收敛,反而更加活跃了,其目标似乎隐隐指向了因这场风波而暂时守备略显松懈的……孽镜台?
他们想去孽镜台做什么?
林渊的心中,陡然升起一股寒意。
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下着一盘大棋,但棋盘对面,似乎不止一个对手。冥河老祖,到底在谋划什么?
阴司内部因“大渊王朝乌龙催债事件”乱象渐生,各部门互相推诿,阳世通牒司更是焦头烂额。而这场风波的核心煽动者——林渊,却潜伏在忘川河底的“记忆归墟”层,观察着一切。
钉子从半步多传来的关于冥河使者动向的信息,让他心生警兆。冥河老祖的目标,似乎并非单纯找他报仇或夺取碎片,而是另有所图,且这图谋直指阴司重地孽镜台!
孽镜台,照映罪孽,明晰因果,是阴司审判体系的重要一环,也关联着无数魂灵最深的秘密。冥河想在那里得到什么?
林渊暂时按捺下继续搅动风雨的冲动,决定先弄清冥河的意图。他通过契约,向钉子下达了新的指令:
“钉子,暂停其他活动,全力盯紧冥河使者在孽镜台附近的动向,查明其目标。必要时,可制造微小混乱,试探其反应,但务必确保自身安全。”
……
半步多这边,钉子接到指令,立刻行动起来。他利用自己半人半灵的独特体质,以及恢复了不少的隐匿能力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鬼市,向着阴司核心区域的边界潜行而去。
他不能直接进入核心区,那样太容易被发现。但他可以在孽镜台外围的“镜缘鬼市”(一个依附于孽镜台、专门交易因果信息和罪孽情报的黑市)活动,那里鱼龙混杂,是探听消息的绝佳场所。
钉子如同幽灵般融入镜缘鬼市的阴影中。他暗中观察,发现确实有几股带着淡淡血海腥气的身影在鬼市中出没,他们似乎在暗中高价收购与“上古罪孽”、“失落契约” 以及 “奈河旧事” 相关的信息碎片,尤其关注那些涉及“真灵烙印污染” 的古老卷宗。
“真灵烙印污染?”钉子心中一动,记下这个关键词。他尝试着靠近一个正在与冥河使者交易的、浑身笼罩在迷雾中的情报贩子。
就在交易即将完成时,钉子猛地动用恢复的部分力量,模拟出一丝巡察司鬼差的森严气息,在那情报贩子身后一闪而逝!
那情报贩子做贼心虚,吓得一个激灵,交易动作瞬间变形,手中一枚记载着某段古老罪孽信息的骨片脱手飞出,掉落在混乱的鬼市地面上。
冥河使者眼中血光一闪,看向气息传来的方向,却只看到鬼影幢幢,并无巡察司鬼差的踪影。而就这么一耽搁,那枚骨片已被一个手脚麻利的小鬼捡起,瞬间消失在鬼潮中。
“废物!”冥河使者低声怒骂一句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阴沉着脸迅速离去,显然不想在此地多生事端。
钉子悄悄退走,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。冥河的目标,似乎与某种古老的、能污染真灵烙印的罪孽或契约有关?而且,此事很可能与奈河之主的旧事存在关联?
他将这些信息迅速传递给林渊。
忘川河底,林渊接收到钉子的信息,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!
“真灵烙印污染……奈河旧事……”
他瞬间将许多线索串联起来!
看门人(m)的体系,建立在“债务”与“因果”之上,而“真灵烙印”是记录这一切的核心载体!如果真灵烙印被污染,就意味着债务关系可能混乱,因果可能错位!
冥河老祖,是想找到某种能污染甚至篡改真灵烙印的古老方法?!
他想干什么?制造大规模的债务混乱?攻击看门人的系统根基?还是……有更针对性的目的?
联想到冥河老祖对那半块痛苦之核碎片的执着,以及奈河之主当年可能掌握的秘密……林渊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:
难道冥河老祖,是想复刻甚至超越奈河之主当年未能完成的某种壮举——比如,直接在自己的真灵烙印上动手脚,摆脱看门人体系的束缚?!甚至,反过来窃取或掌控部分债务规则的权限?
这个猜想让林渊脊背发凉。如果真是这样,冥河老祖所图甚大!其危险性,甚至可能超过看门人本身的威胁!因为看门人至少遵循着既定的规则,而冥河老祖若成功,将是一个完全不按规则出牌、且拥有恐怖力量的疯狂存在!
必须阻止他!至少,不能让他轻易得逞!
林渊眼中寒光闪烁。他意识到,自己或许不能仅仅躲在暗处搅浑水了。他需要更积极地介入,利用阴司的力量来对付冥河!
他的目光,投向了因“大渊王朝事件”而威信受损、正急于找回场子的阳世通牒司,以及那个刚正不阿、却因此事而处境尴尬的铁面判。
一个驱虎吞狼的计划,在他心中迅速成型。
他再次引动“最初之契”碎片,开始编纂一道新的、更加隐蔽的“信息”。这一次,他并非伪造催缴令,而是精心编织了一段看似从某个“古老渠道”泄露出来的、关于“冥河老祖正在秘密搜集能污染真灵烙印的禁忌之物,意图颠覆阴司秩序” 的匿名举报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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