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下它成功了!完成了林渊的指令,但也耗尽了那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,自身也付出了惨重代价,再次陷入了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恢复的沉眠。
而那块由它背嵴所化的法则之碑,在与轮回盘碰撞后,也布满了裂痕,缓缓 地坠落,不知去向。
阴司上空,只留下转轮王那无比难看的脸,以及一片狼藉的战场。
……
忘川河底,林渊感受着霸下契约的彻底沉寂,心中并无喜悦,只有沉重。他失去了一张最强的底牌。
但很快,通过钉子的契约,他感知到了那个被霸下拼死夺来的、冰冷的幽冥铁盒。
盒子,到手了。
希望其中的古老卷宗,值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。
三枚玉简如同三道惊雷,劈开了林渊眼前的迷雾,也照亮了他脚下那条布满荆棘却通往光明的道路。奈河之主的宏大布局与悲壮牺牲,让他心中震撼之余,更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。
他不再是孤军奋战的逃亡者,而是承继了古老遗志的播种人。
当务之急,是让末幽——这枚奈河之主留下的“规则幼苗”核心——苏醒过来!
他的意念集中在灵魂核心处那缕幽蓝火星上,同时引动了“最初之契”碎片的力量。这一次,他并非简单地温养,而是尝试将刚刚从幽蓝色玉简中汲取的、属于奈河之主的本源记忆与法则感悟,如同涓涓细流般,小心翼翼地导入那缕火星之中。
过程必须极其谨慎,如同在微弱的火苗上添加最精粹的燃料,稍有不慎便可能使其彻底熄灭。
暗金色的碎片光芒与幽蓝色的奈河本源气息交织,缓缓萦绕着那点火星。起初,火星只是微微摇曳,并无明显变化。但林渊没有放弃,持续而稳定地输送着那份独特的“养料”。
时间在忘川河底的死寂中流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缕幽蓝火星亮了一下!仿佛沉睡的眼眸颤动了一下。紧接着,一丝极其微弱、却清晰无比的意念,如同初生婴儿的呓语,在林渊的意识中响起:
“……林……渊……?”
成功了!末幽醒了!
虽然她的意念依旧虚弱不堪,仿佛随时会再次陷入沉睡,但那确确实实是清醒的意识!
“末幽!你终于醒了!”林渊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,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星光。
“……我……好像……睡了很久……”末幽的意念断断续续,带着初醒的迷茫,“我……感觉到……很温暖……很熟悉的力量……是……‘她’的……”
“是的,我们找到了奈河之主留下的记忆。”林渊迅速将三枚玉简的信息,尤其是奈河之主的终极计划,传递给了末幽。
末幽沉默了,似乎在消化这庞大的信息。片刻后,她的意念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,有明悟,有悲伤,更有一种找到了归宿般的坚定。
“……原来……这就是我的使命……”末幽低语,“我不是偶然诞生的灵识……我是‘她’留下的希望……是那颗……等待萌发的‘种子’……”
“现在,我们需要让这颗种子发芽,成长。”林渊沉声道,“我们需要在这忘川河底,建立一个新的根基,一个不同于旧债务体系的‘秩序苗圃’。”
他的思路清晰起来。单纯躲避和破坏无法真正撼动看门人的体系,必须按照奈河之主的蓝图,构建一个更具生命力的替代品,从内部进行竞争和取代!
“末幽,你负责感应和引导忘川河中那些沉淀的、未被彻底清偿的‘因果执念’,它们是构筑新秩序的‘土壤’。”
“钉子,”他通过契约联系上半步多那边依旧在潜伏、恢复的钉子,“你继续在外部活动,利用一切渠道,收集阴司内部关于‘规则变动’和‘资源流向’的信息,尤其是看门人系统近期任何微小的调整。”
“而我,”林渊的目光落在“最初之契”碎片和那枚暗红色玉简上,“将负责解析痛苦之核与真灵烙印的关联,尝试构筑新秩序的‘核心法则’。”
分工明确,各司其职。
林渊的残魂开始以更积极的方式行动。他不再仅仅吸收能量,而是利用碎片的力量,在藏身的这片“记忆归墟”层中,开始小心翼翼地梳理和净化那些混乱的因果执念。
他并非像看门人体系那样强行“核销”或“榨取”,而是试图理解这些执念中蕴含的“未了之愿”与“公平诉求”,以其为材料,结合“最初之契”的公平本质,编织出一道道细微却更加柔性、更具成长性的新契约符文。
这些符文不再强调绝对的“欠”与“还”,而是倾向于“互助”、“共担”与“和解后的释放”。它们如同种子,被林渊悄然植入忘川的淤泥中,吸收着执念的力量,开始极其缓慢地生长。
末幽的灵识则如同最精密的感应器,引导着哪些执念更适合作为“土壤”,并以其奈河本源的气息,温养着那些新生的契约符文,使其不被忘川的死寂气息同化。
这是一个缓慢而艰难的过程,如同在沙漠中培育绿洲。每一枚新契约符文的成型和稳定,都需要耗费林渊大量的心神和力量。
但他能感觉到,随着这些新秩序符文的出现,他所在的这片河域,那原本死寂、绝望的氛围,似乎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……生机?
与此同时,他也开始深入研究那枚暗红色玉简。痛苦之核碎片就在他身边,他小心翼翼地引动其中一丝力量,结合玉简中的禁忌知识,推演着其对真灵烙印可能产生的影响。
这无异于玩火,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,甚至提前引来看门人的毁灭性打击。但他必须掌握这股力量,这或许是对抗旧体系最锋利的矛。
阴司内部,在经历了霸下破封、卷宗被夺的风波后,加强了戒备,但也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。看门人的那次清扫,让各方势力都暂时缩回了爪子。
钉子在外围传回信息,近期阴司各殿的“业绩指标”似乎有所调整,对某些“不良资产”的处理变得更加“温和”,甚至出现了一些试点性的“债务重组”案例?虽然范围很小,但这与看门人以往追求绝对效率和最大榨取的风格似乎有所不同。
“系统……真的在微调?”林渊心中凛然。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,看门人的体系并非一成不变。但这种变化是福是祸?是系统自我优化的必然,还是……某种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征兆?
他不得而知,只能加快自身“苗圃”的建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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