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临号医疗舱的合金墙壁上凝结着冰霜,冷光映照着扭曲的人体。
巧手跪坐在手术台前,星髓线在指尖绷成银弦。被灰斑污染的士兵仰躺在台上,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,露出皮下蠕动的秩序符文——那些由神庭熵能编织的纹路,此刻如同活蛇般在血肉间游走。
“第七例。”林小棠的银针扎入士兵颈动脉,数据流在虚空中炸开,“灰斑污染率92%,神经突触被秩序编码覆盖。”
士兵突然抽搐着坐起,喉管里挤出神庭圣言的嗡鸣。他的左眼炸裂,飞溅的玻璃渣在舱壁上刻出周铁的虚影:“陛下…灰斑是种子…”
巧手的星髓线刚触及伤口,灰斑突然暴起。
那些本该缝合伤口的丝线被灰斑吞噬,化作无数细小的熵能触须反扑。云襄的净化光束扫过舱室,却在触及灰斑的刹那分裂成金色与黑红交织的乱流——原来所谓的净化能量,早已被灰斑污染成畸变体。
“退后!”赢稷的帝王威压震碎三块舱板。
他挥剑斩断失控的星髓线,剑锋划过的轨迹上,灰斑竟凝结成周铁的战斧虚影。斧刃劈在医疗舱的瞬间,所有被感染的士兵同时发出非人惨叫。他们的脊椎扭曲成秩序法典的螺旋状,胸腔内传出神庭钟鸣般的共鸣。
云襄的仪器突然爆出火花,全息投影显示:灰斑正在构建“熵能神龛”。每个士兵的脏器都化作微型祭坛,灰斑脉络如同流淌的圣血,将整艘医疗舱炼化成献给神庭的活体祭品。
赢稷扯开领口,灰斑在锁骨下方组成扭曲的图腾。
记忆突然闪回——三年前玄冰渊战役前夕,岳擎山将染血的青铜令牌塞进他手中。令牌背面刻着的,正是此刻在士兵体内蠕动的灰斑符文。
“将军…别让它们找到完整的星图…”岳擎山临终前的低语穿透时空。
赢稷的剑尖刺入自己掌心,龙血滴在令牌上。青铜表面浮现出隐藏的星轨——那竟是归墟星域的暗面地图,而帝临号此刻的航道,正笔直穿过星图中央的熵能奇点。
医疗舱突然剧烈震颤。
被感染的士兵集体爆体,灰斑如黑潮般涌向舱门。巧手扯断三根发带,将星髓凝成锁链捆住舱体:“陛下!他们在试图打开维度裂隙!”
云襄的星髓笔在疯狂书写。
笔尖流淌的不是净化能量,而是从灰斑中提取的熵能素。当墨迹触及舱壁时,一幅骇人图景在众人眼前展开:
灰斑并非污染源,而是神庭培育的“文明收割者”。
每个灰斑核心都寄生着神庭观测者的意识,它们通过感染生物体渗透文明,待文明发展到临界点时——
引爆灰斑,释放熵能潮汐,将整个文明降维成神庭的养料。
“周铁的灰斑…是观测者载体!”云襄的瞳孔收缩成针尖。
全息投影同步解析:所有被感染士兵的灰斑脉络,都在向帝临号动力炉汇聚。那里沉睡着周铁的真正遗体——一具由灰斑与星髓融合的“人造神躯”。
记忆碎片突然具象化。
三十年前的战场上,岳擎山被神庭秩序锁链贯穿胸膛。他坠入冰渊前最后的动作,竟是将灰斑核心生生剜出,塞进冰棺底部。此刻医疗舱的监控画面里,士兵们崩解的躯体正重组为冰棺的虚影,棺盖上浮现岳擎山最后的遗言:
“灰斑需葬于至阳之地”
赢稷的剑锋突然转向自己。
他扯开衣襟,将灰斑核心按进胸膛。剧痛中,他看见岳擎山战死的真相——那位将军早已预见到今日,自愿成为灰斑容器,只为将观测者引向帝临号。
“该结束了。”赢稷的帝王威压化作实质锁链,将暴走的灰斑拖向动力炉。
在灰斑即将突破临界点的刹那,他引爆了体内的周铁灰斑。
动力炉轰然炸裂。
灰斑核心在超新星级能量中碳化,却在湮灭前释放出璀璨金光。整艘帝临号被熵火包裹,火焰中浮现周铁的虚影——这次他的灰斑已褪尽污浊,化作星海中燃烧的灯塔。
“文明不会屈服。”虚影的声音震碎所有灰斑,“以朕之血,重写规则!”
熵火扫过之处,被感染的士兵灰斑逆流而上,在烈焰中重组为星髓战士。他们的眼瞳里不再有神庭符文,取而代之的是归墟百姓的坚毅面容。
云襄的星髓笔在焦黑的舱壁上刻下最后预言:
“灰斑不死,轮回不止”
赢稷站在动力炉废墟前,看着灰斑战士列队走向舰桥。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,灰斑在皮肤下组成新的纹路——那不是神庭的秩序编码,而是归墟古语书写的誓言:
“以混沌为种,燃文明之光”
医疗舱的警报声渐渐消失。
在某个未被熵火波及的角落,巧手拾起半片染血的星髓线。线头处,微小的灰斑正在悄然增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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