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狗蛋刚把辣条包装袋扔进垃圾桶，就听见头顶“咔”一声闷响。
不是雷，是云在拧巴。
他抬头，原本散开的雷云突然抽搐着聚拢，灰蒙蒙的天色眨眼被染成墨黑，雨点砸下来，落在地上滋啦冒烟，沥青路面像被泼了强酸，腾起一股刺鼻味儿。
桥栏杆开始融化，一辆停在路边的电瓶车直接塌成一滩铁水。街口几个跑外卖的同行连滚带爬往屋檐下躲，有个小姑娘脚下一滑，差点栽进迅速上涨的积水里。
系统警报无声闪现：【检测到人为气象操控，源点：高空卫星阵列】。
“好家伙，冷血医生这回改行当气象台了？”李狗蛋啐了一口，翻身跳上滑板。轮子只剩两个，靠雷劫珠残存的电弧勉强浮空，滑得歪歪扭扭，跟喝多了走路似的。
他仰头冲云层吼：“上面那位！别装了，我知道是你！”
一道电光劈下来，在空中抖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：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有人黑了天气系统……”
李狗蛋眯眼看了两秒，“哟，还带打字辩解的？行，信你一回。”
话音未落，整片雷云猛地一震，无数细密雨线瞬间转为粗暴倾泻，夹杂着淡绿色雾气，砸得地面噼啪作响。远处传来钢筋断裂的呻吟，一座老桥轰然塌进河里，激起的浪头卷着碎石冲上人行道。
“酸雨矩阵？”李狗蛋摸出最后一包宇宙烧烤味辣条，撕开咬了一口，“这玩意儿也能当武器？”
他踩着滑板一头扎进云层，风裹着腐蚀性水汽扑脸，辣条油顺着嘴角流到下巴，他顺手把包装袋一甩，纸片在空中展开，形成一圈半透明结界，隔开酸雨。
云深处，一团毛茸茸的雷球缩在角落，电弧乱颤，像只被雨淋透的炸毛猫。
“我……我不行……”雷劫的声音断断续续，“上次跳舞是偷偷的……现在下面全是人……我一紧张……劈歪了会砸幼儿园……”
李狗蛋掏出手机，点开《极乐净土》前奏，扬声器对着雷球怼过去。
“还记得不？你转播毒妃直播那会儿，舞步挺顺溜啊，左脚前踏，右脚后撤——哎对，就是这个节奏！”
音乐响起的瞬间，雷云微微一震。
一道微弱的电弧在云中划出半个圆，像是谁在练习舞步。
“再放一遍。”雷劫小声说。
“行。”李狗蛋把音量调到最大，手机贴着雷球，“来，咱俩合练，你跳你的，我滑我的，反正也没人看得见你害羞。”
音乐循环第二遍时，雷劫缓缓舒展电躯，第一拍落下，一道细雷精准劈向高空某处——卫星信号塔应声熔断，焦黑的残骸打着旋儿坠落。
“成了！”李狗蛋一拍大腿。
可还没笑完，冷血医生的备用程序启动，三颗低轨气象卫星同步发射干扰波，雷云剧烈震荡，酸雨范围反而扩大，市中心一片区域已经开始内涝。
“传统法诀被锁了……”雷劫声音发抖，“再硬来，我会散……”
“谁说要硬来了？”李狗蛋咧嘴一笑，从外卖包里摸出一包芥末味辣条，捏碎撒进云层，“咱走非主流路线。”
辣条粉混着防滑粉在气流中扩散，形成奇特共振场。雷劫闭眼，四肢微颤，终于摆出完整舞姿。
第二拍，雷云旋转成巨大气旋，将酸雨吸入高空，瞬间冷冻。
第三拍，无数六角冰晶如雪飘落，阳光破云而出，冰粒落地不化，折射出彩虹光斑，像撒了一地糖霜。
街边一个小孩伸手接住一片，咯吱咬了一口，大喊：“妈！这雨甜的！”
李狗蛋打开直播镜头，对准天空：“各位，今日天气：暴雨转晴，局部有彩虹糖霜，出行请注意防滑——预报员是这位！”
他指向云中那个还在害羞抖动的身影。
雷云边缘，几道电弧自发拼出一行发光小字：“今日晴，宜跳广场舞。”
监控室内，冷血医生盯着失效的控制面板，手指重重砸在桌面上。
机械播报声响起：“今日空气质量优，紫外线强度中等，提醒市民涂抹辣条防晒膏。”
他猛地起身，扯掉白大褂，抓起通讯器：“给我接混沌频道——李狗蛋手里那团雷，我要它彻底报废。”
窗外，阳光洒满城市。
李狗蛋站在滑板上，仰头望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天象。肩头没了小橘，掌心却多了一枚由冰晶凝成的微型天气仪，通体剔透，内部有细小电弧流转。
他掂了掂，塞进外卖包夹层，“回头给早餐摊老板装门上，比闹钟还灵。”
雷云深处，社恐雷劫悄悄哼起《极乐净土》副歌，一小撮电弧在云缝间画着舞步，时不时歪一下，又赶紧修正。
李狗蛋滑向城市中心，滑板掠过楼宇间隙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。
忽然，包里天气仪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，冰晶内部，电弧走势突变，指向西北方向。
同一时刻，雷云中的舞步戛然而止。
一道从未记录过的频率，正从地底深处缓缓升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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