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的夜晚,整座城市都注入了沸腾的活力。
街道两侧的灯笼与霓虹交相辉映,空气里弥漫着美食的香气、人们的欢笑声,以及那种独属于节日的喧嚣。
林听晚和孙薇、陈杨凡等一群同学刚从一家热气腾腾的餐馆出来。
冷风一激,大家反而更兴奋了。
“接下来去哪?广场那边听说有倒计时活动!”
“人太多了吧,挤都挤不进去……”
“要不去唱歌?通宵!””
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着,声音雀跃。
林听晚跟着笑,心思却有些飘远。
手放在外套口袋里,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手机冰凉的外壳。
仿佛心有灵犀,手机立刻震动起来。
她拿出来,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唇角不自觉弯起。
走到旁边一棵挂满彩灯的树下,稍微隔绝了同学们的嬉闹,按下了接听,声音柔软。
“晚晚,在哪儿?”周凛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背景是车辆驶过的模糊声响。
林听晚报了餐馆的名字和旁边的地标。
电话那头传来他极轻的低笑,像羽毛搔过心尖:“好。站在原地别动,我来接你。”
“你那边结束了?”她有些意外,本以为他那边的聚会要持续到很晚。
“结束了。”他应了一声,“不远,等我五分钟。”
挂了电话,林听晚原本那点隐秘的期待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甜意。
她走回人群,带着歉意笑了笑,
“那个……我有点事,不去参加后面的活动,得先走了。”
孙薇立刻凑过来,促狭地眨眨眼:“哦~是那位‘家属’的召唤吧?
理解理解,快去吧快去吧,元旦夜,确实不该跟我们这群孤家寡人混在一起。”
陈杨凡也笑着摆手,语气调侃:“去吧,别让人等急了。元旦快乐啊!”
“元旦快乐!!”林听晚笑着和他们道别,脚步轻快地走向路口。
夜风拂动她的裙摆,周围是相拥的情侣、笑闹的朋友、追逐的孩童,每一张脸上都洒满了节日的金粉。
她刚站定,线条流畅的轿车,便悄无声息地滑到她面前。
车窗降下,露出周凛轮廓分明的侧脸。
她拉开车门钻进去,瞬间被暖意和熟悉的淡淡木质香包裹。
“喝酒了?”他侧过头,目光在她微红的脸颊上扫过。
林听晚正低头拉安全带,闻言抬起眼,眸子里漾起一抹狡黠的光:“嗯,喝了一点红酒。怎么,不准喝?”
周凛失笑,笑声低沉磁性,在密闭空间里撩人。
他倾身过去,伸手轻轻捏了下她发热的脸颊:“不敢。”他从善如流。
目光落在她润泽的唇瓣上,带着些许遗憾的腔调,慢条斯理地压低声音:
“只是可惜,不能吻你了。前面有查酒驾的。”
林听晚眼波流转,轻轻拍开他还停留在自己脸颊的手,“想什么呢,快开车。”
周凛抓住她的手亲了一下,坐正,操控着方向盘稳稳汇入车流。
她看了看中控屏上的时间,刚过十点。
“你们那边这么早就散场了?我以为至少要到十一点。”
周凛目视前方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:“我想见你,就提前走了。”
他补充道,“他们有人还在喝。”
车子平稳地行驶,穿过灯火璀璨、人声鼎沸的市中心。
巨大的LEd屏幕上正直播着跨年晚会,广场上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,随着音乐的节奏挥舞着荧光棒,齐声呐喊,声浪几乎要冲破夜空。
那是属于集体的、沸腾的快乐。
周凛的车头一转,偏离了通往公寓的主干道,驶上了通往市郊盘山公路的引路。
窗外的灯火逐渐稀疏,喧嚣被甩在身后,取而代之的是山林静谧的轮廓和愈发清晰的星空。
“我们这是去哪?”林听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,好奇地问。
这条路她有点熟悉,好像是上次谢沉与公司团建走的路。
周凛单手扶着方向盘,“带你去个地方,”
他侧头快速看了她一眼,眼底有微光掠过,“看烟花,跨年。”
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,停靠在半山腰一处相对开阔的平地。
这里不是正式观景台,只是一片自然形成的缓坡,远离了主流人群。
“到了。”他熄了火,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。
两人下车,山间凛冽清澈的空气瞬间包裹而来,带着松和泥土的气息,沁人心脾。
林听晚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,抬眼看了看四周。她注意到不远处还停着两三辆车。
车边倚着人影,似乎在聊天,隐约能听到谢沉与那辨识度很高的爽朗笑声。
“是谢沉与他们。”周凛证实了她的猜测,牵起她的手,引着她走了几步。
“山顶的观景台现在肯定人满为患。这里安静,是个朋友私人的地。”
这里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,只有清辉流淌的月光和远处城市的微光。
周凛走回车门旁,下一刻,车前两道耀眼的LEd大灯骤然亮起。
如同舞台追光,刺破山间的黑暗,在枯黄的草地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域。
周凛站在这片光晕的中心,朝林听晚伸出手,声音在空旷的山间显得格外清晰:“过来。”
林听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,她踩着有些松软的草地走过去。
刚在他身边站定,还没来得及说话——
“咻——嘭!”
第一声尖锐的嘶鸣划破寂静,紧随其后的巨响在头顶轰然炸开!
零点的钟声,在这一刻被烟花点燃。
无数光点拖着耀眼的尾焰争先恐后地升空,然后在墨蓝色的天幕上轰然绽放!
金色,紫色,红色……一丛丛,连绵不绝,将夜空渲染成一片流动的、绚烂到极致的瑰丽画卷。
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,震耳欲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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