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路悄无声息的下来,刚走到大厅门口,一股混杂着烟味与劣质香水的气息就扑面而来。
摆在大厅角落的深棕色的接待沙发上零零散散坐着五六个社会青年,头发染得红的、绿的、银的都有,像是把调色盘扣在了头上。有人敞着外套,露出胳膊上盘着的大片纹身,青龙白虎的图案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;还有人手里夹着烟,烟灰随意地弹在光洁的地板上,眼神却像饿狼似的,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客人,连路过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加快脚步。
夏天心里一沉 —— 这帮人一看就是刚才在包间外找人的那伙。她悄悄攥紧了手心,指尖已经沁出了薄汗,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。可脸上却没露半分怯意,反而故意挺直脊背,把警校制服的肩线挺得更明显,拉着身边的男人就往门口走。
“偷东西偷到警察头上,我看你小子胆子大的很。”
夏天突然抬高了嗓门,声音清亮地传遍了半个大厅,引得那几个社会青年齐刷刷看了过来。她说着,又伸手推了一把身边的男人,力道控制得刚好。男人也极有默契,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趔趄了两步,顺势低下头,把脸埋在额前的刘海里,只露出一截紧绷的下颌线,看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学生,任由 “警察” 处置。
“正好队里今晚在这一片巡逻,再过十分钟队友就到了,等下你就跟着回去录个口供。”
夏天一边往前走,一边继续大声说,眼神却用余光扫着沙发上的几个人,
“老实点配合,别想着耍花样 —— 看你这手法,明显是个惯犯了,之前偷的东西,到了局里都得一一交代清楚。”
这话一出,沙发上原本蠢蠢欲动的几个社会青年瞬间顿住了。
有个穿黑色背心、胳膊上纹着狼头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,手还往腰后摸了摸,显然是想上来盘问。可听到 “队里巡逻”“队友就到”,他的动作又僵住了,回头跟旁边的人递了个眼神,满是犹豫。毕竟他们是来找人的,不想跟警察扯上关系,万一真遇到巡逻队,反而麻烦。
夏天心里暗暗松了口气,表面却依旧严肃,拉着男人快步往门口走。
直到踏出大厅大门,晚风吹着夏夜的燥热扑在脸上,她才敢松开紧攥的手心,手心里已经湿了一片。她回头往大厅里瞥了一眼,确认那些社会青年没跟出来,才拉着男人往路边跑,扬手拦下一辆亮着 “空车” 灯的出租车。
“警察小姐,去哪儿啊?”
司机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,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两人,目光在男人苍白的脸色和低头的模样上多停了几秒,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暧昧的笑意。
夏天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还没问男人要去什么地方。她扯了扯男人的袖子,声音放轻了些:
“帮人帮到底,送佛送到西,你家住哪里?我送你回去。”
男人靠在椅背上,脸色比刚才更白了,嘴唇泛着青灰色,显然是刚才在大厅里一路强忍着伤口的疼痛,此刻放松下来,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他闭着眼睛,眉头紧紧皱着,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:
“不能…… 不能回家……”
说着,又无意识地重复了两遍 “不能回家”,声音越来越轻,几乎要淹没在出租车的引擎声里。
“这大兄弟咋了?没事吧?”
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,又看了看男人,脸上闪过一抹猥琐的笑意,语气里带着点打趣,
“不至于吧,做个大保健都虚成这样?”
夏天脸一红,赶紧挥着手解释,语气有些慌乱:
“不是不是,他就是拉肚子,拉了一下午,人都快虚脱了,走路都没力气。”
说完,怕司机再追问,她赶紧报了个地址:
“去高红小区,师傅您开快点,谢谢了。”
高红小区是她租房子的地方。她不是本地人,在这边上警校,为了方便,特意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的老房子。
墙皮有些脱落,卫生间的瓷砖还裂了道缝,可胜在房租便宜,一个月才八百块,足够她一个人住。眼下实在没别的办法,总不能把受伤的男人丢在路边,只能先带回自己家暂住一晚。
出租车在马路上飞驰,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,光线扫过男人的脸。夏天清晰地看到,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顺着鬓角往下滑,连耳后的头发都湿了,贴在皮肤上。显然是伤口疼得厉害,却一直在硬撑。她咬了咬唇,想了想,还是掏出手机,拨通了闺蜜高雅的电话。
“喂,雅雅,你现在能不能快点来我家一趟?”
电话那头传来高雅的声音,带着点刚从图书馆出来的疲惫,还有几分不情愿:
“啥事儿啊夏夏?要是约撸串我可不去,今晚社团活动,我男神也去呢!”
高雅和夏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,好到能穿一条裤子,分享彼此的小秘密。可这次涉及到暗恋已久的男神,高雅显然是想 “重色轻友”,连语气里都带着点雀跃的期待。
“不是撸串,你来了就知道了,十万火急!”
夏天的声音更急了,看着身边男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,心里也跟着慌,
“我差不多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家了,你赶紧过来,记得带上你的装备箱!”
“哎不是,什么装备箱啊?我那箱子里都是……”
高雅还想追问,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 “嘟、嘟” 的忙音。她无奈地看着手机,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,嘟囔了一句:
“臭丫头,这次要是不给我说清楚,我绝对跟你绝交!”
话是这么说,她还是转身往宿舍跑,脚步快得像一阵风。
高雅学的是法医专业,平时要么泡在解剖室里跟尸体打交道,要么就是对着模拟伤口练习缝合,她的 “装备箱” 里装的都是手术刀、缝合针、消毒水这些专业工具,连老师都说她 “缝伤口比缝衣服还熟练”。她实在想不通,夏天大晚上的,要这些东西做什么。
夏天租的房子在二楼,楼梯扶手是刷了红漆的铁栏杆,经年累月已经掉了大半漆,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铁色。她付了车费,扶着男人下车,刚走到楼梯口,就看见高雅背着个黑色的大箱子跑了过来,额头上还冒着汗,头发都有些乱了。
“我去,姐妹你可以啊,这是去打猎了?”
高雅看着夏天扶着的男人,眼睛都直了,一边说着一边跑过去帮忙,
“这大帅哥哪儿捡的?看这样子,不会是被你打晕扛回来的吧?”
“打个屁啊!你别胡说!”
夏天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,可手上却没停,和高雅一起架着男人的胳膊往楼上走,
“我这是见义勇为,救回来的 —— 他受伤了,你快帮忙!”
两个女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男人连拖带拽地弄进房间。房间不大,家具很简单,一张单人床、一个掉漆的衣柜、一张书桌,书桌上还堆着几本警校的教材。男人被放在床上,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,眉头紧紧皱着,嘴唇动了动,不知道在嘟囔什么,额头上的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流,浸湿了枕巾。
夏天抹了把头上的汗,走到床边,小心翼翼地拉开男人身上宽松的按摩服,露出腰侧缠着的毛巾 —— 毛巾已经被血浸透了,暗红色的血迹还在慢慢往外渗。她回头冲高雅摆了摆头,语气里带着点恳求:
“雅雅,麻烦你了,给他缝合一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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