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。
“我们不仅要剥夺他的权力，还要彻底摧毁他在社区居民心中建立起来的‘好人’形象。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，他们所信赖的‘完美医生’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肖恩靠在门框上，饶有兴致地问。
他喜欢林疏月的计划，总是那么直接，那么有效。
“很简单。”林疏月看向杰西，“杰西，明天，你需要把皮特这些年对你做的一切，都说出来。当着所有人的面。”
杰西的身体猛地一颤，脸上血色尽褪。
“不……我不能……他们不会相信我的……皮特他……”
“他们会的。”林疏月打断她，“因为除了你的证词，我还有物证。”
她转向安德莉亚：“把我送你的笔拿出来。”
安德莉亚有点震惊，但还是从兜里拿出了一直笔，递给林疏月。
这时来亚历山大第一天，林疏月给她的，说让她随身带着，安德莉亚那会以为林疏月是想让她随时记录社区的事，就同意了。
林疏月拿到笔，按了一下。
“……你是不是上瘾了，杰西？我问你是不是上瘾了！学那些没用的东西！我是你丈夫！我会保护你！”
皮特那充满怒火的咆哮声，清晰地从笔里传了出来，其中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，和孩子们的哭喊。
杰西和安德莉亚都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安德莉亚看向林疏月。
“我让安德莉亚成为楔子，自然要为楔子配一把锤子。”林疏月关掉录音笔，“我预料到皮特迟早会爆发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。从你们开始训练的第一天，我就让安德莉亚把这个带在身上了。”
安德莉亚这才明白，这是一只录音笔，原来她自己也一直是计划中的一环。
她不仅是榜样，还是诱饵。
但她并不反感，反而有种参与到一场精密布局中的兴奋感。
“有了这个，再加上罗恩额头上的伤，还有肖恩和安德莉亚的证词，足够了。”林疏月将录音笔放回口袋，“迪安娜是个聪明人，她知道该怎么选。我们要的不是一个充满争议的判决，而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反驳的事实。”
“这会彻底毁了他。”杰西喃喃自语，语气复杂。
“是他自己毁了自己。”林疏月纠正道，“杰西，你没有错。渴望保护自己和孩子，没有错。错的是那个把你的善良当成懦弱，把你的忍让当成理所当然的男人。亚历山大需要看到真相，这里的女人们，也需要看到反抗是有效的，她们的求助，是会得到回应的。”
安德莉亚走到杰西身边，握住她的手。
“她说的对。你不是为了报复，你是为了你自己，为了罗恩和山姆，也为了其他可能正在经历同样事情的女人。你站出来，就是给了她们站出来的勇气。”
杰西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，又看了看安德莉亚坚定的眼神，最终，她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，天刚蒙蒙亮。
肖恩的命令在社区里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皮特医生，那个和善、体面的皮特医生，居然因为酗酒闹事，被罚去打扫社区所有的公共厕所。
这个消息比格伦审判尼古拉斯时带来的冲击更大。
居民们议论纷纷，大部分人都不敢相信。
他们聚集在广场周围，看着皮特拿着刷子和水桶，在肖恩的监视下，屈辱地走进第一个厕所。
皮特的脸色铁青，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。
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邻居投来的异样目光，那些曾经的尊敬和友善，已经变成了好奇、鄙夷和幸灾乐祸。
上午九点，社区活动中心。
迪安娜坐在主位上，脸色憔悴。
她旁边，是她的丈夫雷吉。
社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。
瑞克、林疏月、肖恩等人则坐在他们的对面，泾渭分明。
会议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瑞克首先简单陈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。
当他说到皮特对妻儿施暴时，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。
“这不可能！皮特不是那样的人！”一个和皮特家关系不错的女人立刻反驳。
“是啊，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迪安娜敲了敲桌子，示意大家安静。
她看向对面的林疏月，眼神复杂。
“林医生，你说你有证据。”
林疏月没有说话，只是将那支录音笔放到了桌子中央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清晰的录音，在寂静的活动中心里回响。
皮特的嘶吼，杰西的哭泣，孩子的尖叫，玻璃的破碎声……
那些为皮特辩解的人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录音播放完毕，全场死寂。
“这……”迪安娜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她看向自己的丈夫，雷吉的脸上也满是震惊和失望。
就在这时，杰西在安德莉亚的陪伴下，从门外走了进来。
她牵着罗恩和山姆。罗恩额头上的创可贴，比任何语言都更具说服力。
杰西走到了广场中央，深吸一口气，开始讲述。
她讲述了自己多年来的忍受，讲述了皮特在每一次酗酒后的暴力，讲述了那些关起门来的恐惧和泪水。
整个社区的伪善面具，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。
没有人再为皮特辩解。
那些曾经受过他恩惠、与他交好的邻居，此刻都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，看着这个他们自以为很了解的男人。
会议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。
迪安娜当众宣布，鉴于皮特·安德森的暴力行为和酗酒问题，即日起，剥夺其在亚历山大社区的一切医疗权力，并由林疏月医生全面接管医疗室。
同时，皮特必须搬离原来的住所，接受社区的监管和劳动改造。
杰西和孩子们，则由社区重新分配住所，并受到瑞克团队的直接保护。
会议结束，人们陆续散去。
林疏月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正在卖力刷洗厕所的皮特。
她的手术很成功，精准地切除了一个毒瘤。
但她知道，被逼到绝路的野兽，往往会做出最疯狂的反扑。
皮特·安德森这把刀，还没有到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。她要等的，是他彻底疯狂，挥刀砍向不该砍的人的那一刻。
那将是另一场，更加血腥的“司法表演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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