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三保纠缠了有半炷香的时间。
他浑身的罡气早就已经被撕碎,皮肉被打得皮开肉绽,浑身都是鲜血。
当那人站起身踩在他的头上之后,这位才刚有所进步的武夫再没有丝毫反抗之力。
郑二保的脚轻轻用力:
“呵呵... 你他妈的还真是忠心呐,被打成这样了还不放弃...”
已是丧家之犬的冯三保却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,“呵... 呵呵,你以为是你赢了吗?”
郑二保早就觉得不对了,
“怎么,这里还有人能阻止我?”
“阻止你?”
冯三保展露了一个凶恶的表情,“你算什么东西?还阻止你,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!”
他并不知道钟鸣的实力。
这样说,又有很大的虚张声势的成分。
反正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,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实力不详的教书先生了。
郑二保果然露出狐疑的表情:
“哦?这破地方难道有丹元境的武夫?”
丹元境,也就是武道第五境。
显然在郑二保看来,唯有五境或者之上的武夫,才有拦住他的实力。
同境的,眼前之人就是下场。
冯三保此时已如释重负,有一种死得其所的释然感。
“呵,有没有,你自己去看...”
“哼...”
看着他不似作伪的模样,郑二保此时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鼓。
但这次行动,退无可退!
就是死他也得去,不然同样得死。
郑二保眯着眼说道:
“吓唬我做什么?咱们都是被签了血契的,不是你死就是我死!”
冯三保艰难的笑着,
“呵呵呵... 那咱俩都死定了!”
郑二保移开踩在对方头上的脚:
“要是真有个什么高手等着我,那我肯定死... 要是我不去,杀不了小少爷,那我同样也是一个死。”
然后他转过身,
“要不你先活着,看看我是死是活吧!”
嘭!
话音一落,郑二保脚下发力蹬飞出去。
两分钟前,陆残就已经在钟鸣家坐下,气喘吁吁了有一会儿了。
钟鸣瞟了眼屋外,然后看向孩子:
“你是说,有人要杀你?”
陆残满头大汗,浑身止不住的抖动。
“是...”
联想到这孩子那吓人的身世,钟鸣也是有些没底气的问道,“呃... 你知道那人是什么实力吗?”
陆残缓了一会儿,说道:
“比... 比冯三保强... 但肯定没有五境!”
“嗯,没有就好!”
钟鸣闻言松了口气,主动迈步走向屋外。
此时赵地已经离开,留下了刚砌完墙,以及安装好新门和窗户的牛棚。
钟鸣心想:
“这么好的劳动成果,哪能在这干仗?”
于是他走出了院子,来到了大门之外。
“不行,还是太近了!”
现在自己是四境了,对面那玩意儿肯定也是个四境,到时候阵仗要是大了,身后的房屋可能也会跟着遭殃。
接着他又看了看四周,心想祸害了邻居也不好。
于是钟鸣又倒回屋内,拎起那孩子。
“陆残同学啊,先生攒这点家底可不容易,咱们稍微去远一点!”
孩子闷着不说话,心里其实也是自责。
刚才他顾着逃命不自知,现在一静才发觉:“我是不是会连累到先生?”
要是先生打不过,那他不也会死?
孩子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。
只是他没有办法,他的未来还非常的光明,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死掉... 所以,他心里憋着的那一句 “先生,你别管我” 一直就说不出口。
他想活着啊!
他觉得自己的未来,才刚刚开始呐!
先生,先生对不起了...
钟鸣拎着这孩子进到一座山里,这里不仅没有人家户,就连耕地也没有。
至于那些花花草草,就管不了这么多了。
他看向心事重重的陆残,笑道:
“哈哈,没事的,遇到麻烦了来找先生,这是无可厚... 呃,没什么错的,你就不要想太多咯!”
这温和的话却击溃孩子的内心。
扑通!
他跪了下来,鼻涕眼泪俱流:“呜呜... 呜... 对... 对不起先生,我... 我连累了你!”
钟鸣把手放在他的头上,
“没事,想活下去,怎么会是错呢?”
“呜呜呜...”
钟鸣抬头,看到一道跃来的身形。
他又低头拍了拍陆残的脑袋,“先不哭了,快往我身后跑远一点!”
“嗯...”
陆残不敢耽搁,手抹着泪就跑。
身为幼童,帮不上什么忙,不添乱才是聪明的。
郑二保落地,与钟鸣四目相对。
他和冯三保不同,虽然年长后者几岁,但是一直以中年模样示人,此时他与钟鸣一相见,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眼前老者,竟看不出深浅!
再回想冯三保当时说的话,他心里顿感不妙。
因为都是签了血契的,杀不到人就是死。冯三保也是一样,陆残死他就得死。
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得拼命。
根据郑二保的认知,眼前此人要么真是一个文道一境的普通人,要么修为是在五境之上。
现在来看,后者的可能最大...
难办了,这下真难办了!
犹豫片刻之后,郑二保弯腰鞠躬:
“小人郑二保,见过大人!”
钟鸣眯着眼,看着这位气势确实比冯三保强上许多的武夫。
他当时一见冯三保,就可以判断出:
此人不是我对手!
但现在见到这个叫郑二保的却没有这种感觉。
他的判断是:能打,但是得小心!
见眼前这人先礼后兵,他注意到对方的称呼,所以一改平常谦虚的态度。
“呵,你是来找死的吗?”
果然...
郑二保心里叫苦不迭,但又无可奈何。
“大人... 小人签了血契,所以这事才不得不为... 我是镇北王府的人,还望您可以行个方便!”
镇北王府?
咦,陆残不也是那儿的人吗?
看来又是一场从来如此的世子之争。
除此之外,钟鸣还注意到他刚才说的 “血契” 的事,好像签了这个,有些事就必须去做的样子。
那这一架就是不得不打咯?
钟鸣慢悠悠的说道:
“方便,是行不通的。你要是没有办法,那我给你个机会,让你自裁了如何?”
…
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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