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之前，几个人匆忙撤了，给丁承爵留了四百块。
本来丁承爵打算，初二晚上不让他们来了，省得担惊受怕，但看着手里的四百块钱，下了一晚上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。
拒绝的话，终是没有说出口。
初二和初三，两晚上丁承爵又分了六百，三天一千块，丁承爵乐得合不拢嘴，早把女儿和赵家慧的嘱托，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初四，李家三兄弟来了，在丁香家里吃过午饭，去了老学校，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。
兄弟三个相顾点头，各种物资错落有致，院子里积雪打扫得干干净净，一看就是很用心。
李建国也松了一口气，毕竟没有他的话，丁承爵不会这么顺利干上看门的活。
看样子，没给自己丢脸。
其实李家兄弟不知道，每次下雪，都是赵家慧领着猪场的人来清理积雪。
要指丁承爵一个人，估计院子里的雪都没膝了。
但不管怎么说，李家兄弟满意就好。
在院子里转过以后，几个人进了屋。
刚打开房门，李宪国就皱了下眉头，屋里劣质烟味冲鼻子。
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烟头。
就连丁承爵的身上，都有很大一股烟味。
赵家慧心里一惊，丁承爵抽烟不假，但一天也抽不了几支，没事鼓捣玩，没烟瘾。
他一个人，绝对抽不出这么大的烟味。
李家兄弟也没坐，随便和丁承爵聊了几句，走了。
丁承爵长时间在屋里待着，对烟味已经不太敏感，没感觉到几个人的异样。
出了房门，李宪国长舒了一口气，也没说什么，毕竟，抽多少烟是人家的自由。
自己总不能什么事情都管。
三兄弟又去赵家慧那坐了一会，放下些礼物，开车回县里了。
李家兄弟走了以后，赵家慧越想越不对劲。
又去了老学校。
看见赵家慧去而复返，丁承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，随后强制镇定下来。
“家慧，李家那哥几个走了？”
赵家慧没理会丁承爵的没话找话。
在屋里仔细寻找，地上的烟头居然都不见了。
原来，几个人走了以后，丁承爵急忙把烟头扫到灶坑里烧了。
赵家慧抓不到证据，也没说话，在院子里又转了一圈，东西肯定是没少，雪收拾的再干净，也有痕迹。
东西搬走，地面的颜色都不会一样。
“丁承爵，你没背着我干啥事吧？”
赵家慧紧紧盯着丁承爵的眼睛，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异常来。
“哪能呢！你还是信不过我，在你心里，我就那么没用？家慧，你给我点机会，我啥都能干好……”
赵家慧难得单独和自己说话，丁承爵觉得这是个机会，张嘴就停不下来了。
赵家慧也不搭茬，转身离开，但心里不安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。
丁承爵肯定有事瞒着自己，他一个人绝对抽不出那么大的烟味。
看来今天晚上，有必要突击检查一下了。
吃过晚饭，代娣却不肯和姐姐一起去送饭了。
“他那屋烟味太大了，我一会都不想在那待着，大姐你自己去吧。”
除了招娣，另外的三个孩子，这些年也不愿意叫丁承爵爸爸。
不得不称呼的时候，就用他代替。
代娣不愿意去，满桌主动要求和大姐一起去。
于是招娣领着小妹一起去了。
望着姐妹二人离去的背影，赵家慧若有所思。
等到招娣回来，赵家慧忍不住问：“招娣，一直是你送饭，你觉得你爸这两天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吗？”
招娣明显吃了一惊，眼神躲闪，不敢正视母亲。
但在赵家慧眼神的震慑下，招娣不敢不说出实情。
“我爸硬塞给我五百块钱！我问他哪来的，他不说。”
“啊，我咋不知道他啥时候给你塞钱了？”
满桌和大姐一起去的，却没看见丁承爵给招娣塞钱。
赵家慧双眉紧蹙：“还有啥不一样的地方。”
招娣想了一会说：“还有这几天他烟抽得厉害，昨天早上，我看见地上有一堆烟头，屋里烟味呛人。”
招娣忽然回过味来，不禁瞪大了眼睛：“妈，你说我爸能干啥？我每次去，都会去院子里转两圈，物资一点没动，他到底哪来的钱呢？”
听说钱的事，赵家慧更觉得问题严重了。
“行了，我知道了，这事你别管了，记住，和你爸啥也别说。”
招娣点头答应了。
代娣撇嘴：“大姐，不是你爸又给你惹祸了吧？”
招娣不耐烦的推开代娣：“就不是你爸？你不叫爸他就不是了？”
招娣回来的时候，天已经擦黑了，母女又聊了一会，天完全黑透了。
赵家慧去了猪场，果然大孟还没走。
另外还有一个职工也没走，这两天总有母猪生产，晚上没离过人。
赵家慧用眼神示意大孟跟她出去。
那次的事，两个人都没刻意提起过，时间长了，表面上看似忘了，但实际上每次看见大孟，赵家慧都会自然而然的想起来。
也不知道大孟会不会时常想起。
“有事？”
赵家慧点点头：“这几天你去老学校了没有？”
大孟点点头：“每天都去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发现啥异常？”
大孟皱眉沉思了片刻，有些不确定的说：“你这么说，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，门口的雪壳子这几天多了几个车辙印，好像是一辆车。”
“附近那几家倒没看见谁家来开车的亲戚。”
“可院子里我每天都看了，东西肯定一样没少。”
赵家慧点点头，老学校肯定有猫腻：“大孟，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，在猪场等我，晚一点咱俩去老学校，我总觉得不对劲。”
牵扯到丁承爵的事，赵家慧当然不可能让几个女儿知道，再说在没确定到底是什么事之前，她也不敢冒险。
整个猪场，她当然还是最信任大孟。
“行，几点？”
赵家慧想了想，既然干的是背着人的事，肯定不会早：“怎么也得十点以后吧！”
大孟摇摇头：“我连着两天晚上都是十点多去的，什么异常都没有，对了，这两天丁承爵好像特别困，一个劲的打哈欠，像几天晚上没睡觉一样。”
“我觉得要是有事，也得十一点以后。”
赵家慧点点头，同意了大孟的建议：“那就十一点以后，我来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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