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级督导的胜利,如劲风满帆,将海州城东项目这艘巨轮稳稳推入航道中央。郑国平主任带着省里的红头文件与政策许诺归来,项目的所有障碍冰消雪解,市里曾有的异议亦随之烟消云散。
我的办公室重又人声鼎沸,恢复了往日的高效。但这一次,气息已然不同。人人都心知肚明,我如今是奉旨行事,手握尚方宝剑,再无人敢以程序、审计之类的琐事来牵绊我的脚步。
然而,胜利的喧嚣并未让我沉醉,反而愈发冷静。因为我心中最渴望的那个答案,尚未揭晓。
那个周末,我破例没有加班,提前致电林雪宁,只说晚上在家为她洗手作羹汤。
我亲自去街市,拣选了最新鲜的海鱼与时蔬。当我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时,她回来了,笑着从身后环抱住我。
“怎么今天这般有闲情雅致?”
“给自己放个假。”我关了炉火,转过身,握住她的手,目光前所未有的郑重:“雪宁,我想正式去你家提亲。”
她的脸颊霎时飞起一抹红晕,嗔道:“你疯了,我的功绩报告你还没递上去呢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我取出那份有郑国平主任亲笔签署的省级督导文件,轻轻置于桌上,“这份文件,便是最好的报告。”
她望着文件上那沉甸甸的朱红印章与批示,瞬间了然。这不只是一场项目的胜利,更是我为她争取到的,那份名为“安稳”的坚实证明。
次日晚间,我携厚礼与这份文件,再度登门。
林建成的态度判若两人。他不再是上次那副审视的姿态,只是平静地听我简述完城东项目的战略规划。
“mbR膜技术用于污水处理,”他忽然提及上次我用以诘难他的技术细节,“你一个学中文的,能把这个搞清楚并用于实际决策,很不简单。”
“爸,他可不是一般的学中文的。”林雪宁走过来,挽住他的臂弯,娇嗔道。
“你别插嘴。”林建成瞪了女儿一眼,语气里却藏着一丝难得的笑意。
他转向我:“江远,上次我问你,能否给雪宁一个安稳的未来,你当时没有正面回答我。”
我颔首:“是的。”
“现在我明白了。”他啜了口茶,缓缓道,“你的安稳,并非置身于风暴之外,而是拥有平息一切风暴的能力。一个能被省里当作改革试点力保的干部,其风险,已被最高层的政治资源对冲掉了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,伸出手。
“雪宁跟着你,我放心了。”
我立刻起身,紧紧回握住他的手:“谢谢伯父。”
“以后,改口吧。”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婚期很快定在两个月后。双方父母一致决定,一切从简,低调操办。
“小江,”林建成特意叮嘱我,“你现在风头正盛,婚礼越低调越好,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。”
我自然心领神会。
但,低调亦是一门艺术。我亲自拟定了婚礼的宾客名单,分为明暗两线。
明线:双方直系亲属三十人;我的密友四位——领导王一鸣、盟友曹国华、政坛前辈陈思宇、恩师老王。共计五桌。
暗线:我分别向市委书记魏和与临川县委书记张青峰做了工作汇报。
“魏书记,我的婚事已定。深知项目正处攻坚期,为不影响市委工作,我已要求双方家庭一切从简,只宴请至亲,且绝不收受任何礼金。恳请您和市委理解批准。”
这份以“廉洁”与“工作”为名的汇报,实则是一封精心措辞的政治密信。它告诉两位政治靠山:我已主动低调,但我无法阻止旁人前来“祝福”。他们若真的莅临,便是他们自己的决定,与我无涉。
这,才是政治场上最高明的“低调”。
准备请柬时,我特意让秘书拟了一份,寄给前女友林晓雯。
那并非婚礼请柬,而是一封以林雪宁名义发出的“私人派对邀请函”——“亲爱的晓雯,感谢你作为江远的前辈与朋友,前来参加我们为未来幸福生活所准备的小型庆祝会。”
我看着这份请柬,唇边泛起一丝冷笑。当年,林晓雯以一句“没前途”将我抛弃;如今,她连体面参加我婚礼的资格都已失去。只能以一个被施舍的“朋友”身份,来旁观我的幸福——这才是对她最彻底的羞辱。
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际,手机蓦然震动。
来电显示:市纪委书记。
我的心,骤然一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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