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星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，他强行稳住手机，镜头死死地锁定在凌天的背影上。
直播间的画面里，人气值那个小小的数字，已经稳稳地站上了一千，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爬。
弹幕彻底沸腾了。
“主播人美心善，爱了爱了！”
“呜呜呜，这是什么神仙六花，用最中二的方式，做最温柔的事情！”
“粉了粉了，从今天起我就是邪王真眼的信徒！”
“前面的别走，我也是！”
周围的路人也还沉浸在刚才那温馨又奇妙的一幕里，对着凌天远去的背影指指点点，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容和赞叹。
整个c区消防通道口的氛围，都因为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，变得温暖起来。
就在这片祥和之中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，猛地从人群外围炸响。
“站住！”
声音洪亮，中气十足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人群被这声大喝惊得一愣，纷纷回头。
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，右臂缠满白色绷带，脸上画着诡异红色纹路的男人，正大步流星地分开人群，径直向凌天走来。
他每走一步，风衣的下摆便随之扬起，气势汹汹。
直播间的观众也傻了。
“？？？什么情况？”
“新boss刷新了？”
“这哥们cos的谁啊？看着好厉害的样子！”
“我认出来了！是原创角色深渊断罪者！在c圈也算小有名气的中二病专业户！”
刘星心里咯噔一下，镜头立刻转向了那个不速之客。
只见那深渊断罪者在距离凌天三步远的地方停下，他伸出那只没有被绷带包裹的左手，直指凌天。
“我感受到了！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，带着夸张的戏剧腔。
“一股不属于凡世的强大力量！那股扭曲现实法则的波动……就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！”
他眼神灼灼，死死盯着凌天戴着眼罩的右眼。
“邪王真眼的持有者，来与我一决胜负吧！”
此言一出，全场寂静了一秒。
随后，人群瞬间炸开了锅！
“卧槽！约战！”
“有好戏看了！中二病大战中二病！”
“快快快，手机录像准备好！”
刚才还一脸温馨的路人们，此刻脸上全都写满了兴奋和期待，自发地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，将两人圈在了中央。
刘星的心跳都漏了一拍，但他手里的镜头却更稳了。
他知道，天哥的真正舞台，来了！
直播间的弹幕，已经不是爆炸，而是核爆了！
“打起来！打起来！”
“神仙打架！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！”
“我赌邪王真眼赢！毕竟刚刚才帮小妹妹找了妈妈，有功德金光护体！”
“我赌断罪者赢！他那胳膊一看就封印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！”
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，凌天没有丝毫慌乱。
他甚至没有立刻转身。
他只是静静地站着，仿佛在聆听风的声音。
过了足足三秒，他才缓缓地，缓缓地转过身来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藏青色的西装外套没有带起一丝风声。
他那只露在外面的蓝色左眼，平静地看向眼前的挑战者，眼神里没有惊讶，没有愤怒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。
仿佛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。
“哦？”
他开口了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是属于六花的，那种带着慵懒和疏离的声线。
“来自异次元的挑战者吗？”
他将手中的永恒之枪轻轻往地上一顿，发出“笃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报上你的名号！”
简单的一句话，一个动作，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扩散开来。
如果说深渊断罪者的气势是张扬的、外放的烈火，那凌天的气场，就是内敛的、深不见底的寒冰。
高下立判。
深渊断罪者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，但他强行挺起胸膛，大声宣告：“听好了！吾乃深渊的代行者，执掌最终审判的断罪之人——诺克顿！”
他猛地一甩手臂，那缠满绷带的右臂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。
“我这断罪之腕，封印着足以吞噬光明的虚空之力！邪王真眼，你的存在干扰了世界的平衡，今天，吾便要将你彻底抹除！”
一套标准的自我介绍加宣战布告，气势很足。
周围的观众听得连连叫好，直播间里也是一片“好帅！”的弹幕。
凌天静静地听他说完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，头上的呆毛跟着晃了晃。
“深渊？”
他轻声重复着这个词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。
“那不过是不可视境界线投下的浅层阴影。你的断罪之腕，也仅仅是在哀嚎着被遗忘的法则碎片罢了。”
他抬起左手，轻轻拂过自己右眼的眼罩。
“你挥舞着碎片，而吾，观测着根源。”
“你……！”诺克顿的表情一僵。
他准备好了一整套关于力量碰撞、黑暗对决的台词，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，而是直接从世界观的层面，把他的设定给降维打击了！
这感觉，就像你准备好了一套屠龙剑法，对方却告诉你，龙根本不存在。
“胡言乱语！”
诺克顿强行稳住心神，摆出一个攻击的架势。
“语言是苍白的！就让你见识一下，虚空之力的恐怖！”
他手臂上的绷带似乎都在微微震动，一股强大的气场（他自认为的）开始凝聚。
凌天看着他，缓缓摇了摇头。
那眼神，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
“你错了。”
他的声音变得比刚才更加低沉，带着洞悉一切的威严。
“语言，正是构筑世界的基础。是理，是道，是契约。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。
仅仅一步。
诺克顿却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，向自己压了过来。
“你的力量，源于愤怒与破坏，是无序的混沌。”
凌天又踏出一步。
“而吾之眼，所见的，是维系万物运转的秩序，是世界本身。”
他停下脚步，那只蓝色的左眼，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。
“现在，回答我，挑战者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仿佛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。
“当混沌，遭遇了秩序本身，你认为……会发生什么？”
诺克顿张了张嘴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对方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一把钥匙，解构着他引以为傲的所有设定，然后将它们打得粉碎。
他引以为傲的虚空之力，在对方口中的世界秩序面前，显得那么可笑，那么微不足道。
这已经不是对决了。
这是传道。
这是碾压。
凌天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，没有继续追击。
他只是抬起头，目光仿佛穿透了会展中心的天花板，望向了遥远的星空。
他用近乎咏叹的语调，说出了最后一句话。
“你的力量，尚未触及世界的真实。”
话音落下。
全场死寂。
诺克顿愣在原地，脸上的妆容都掩盖不住他的呆滞。
直播间里，持续了半分钟的寂静后，弹幕如同山洪海啸般井喷而出。
“！”
“我靠！我靠！我靠！我刚才听到了什么？！”
“我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，但我大受震撼！”
“这已经不是中二病了，这是哲学！这是神学！”
“断罪者：我是来打架的，不是来上课的啊喂！”
“妈妈问我为什么跪在地上看直播，我说我在聆听神谕！”
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，开始鼓掌。
“啪！”
“啪啪！”
“啪啪啪啪啪啪！”
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通道！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凌天，掌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喝彩！
“太牛了！”
“这才是邪王真眼！”
“赢了！赢得太帅了！”
诺克顿在掌声中回过神来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挑战的火焰，只剩下纯粹的敬畏和叹服。
他收起了所有架势，站直了身体。
然后，对着凌天，深深地，九十度地，鞠了一躬。
“……受教了。”
他真心实意地说道。
凌天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，缓缓转过身，将背影留给了众人。
“走了，凸守。”
“是！吾主！”刘星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，他扛着手机，连忙跟上了凌天的脚步。
两人在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中，在无数手机镜头的追随下，在雷动的掌声和喝彩声中，渐渐远去。
而网络上，各大短视频平台。
一个标题为【cJc惊现中二病神仙打架！】的视频，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，悄然疯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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