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温润如玉的声音,仿佛带着一种穿透时空,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。
时光长河,奔流再起!
这一次,河面之上浮现的,不再是渭水河畔那血流成河的酷烈刑场。
而是一间阴暗、潮湿、散发着腐朽气息的……地牢!
地牢深处,一名身穿儒袍,发髻略显散乱的中年文士,正盘坐于草席之上。
他面前没有佳肴,没有美酒。
只有一盏豆大的、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,以及一堆……堆积如山的竹简。
他面容清瘦,神情憔悴,带着一丝久不见天日的苍白。
但那双眼睛!
却亮得惊人!
那不是商鞅那种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,而是一种……深邃如渊,仿佛能洞穿人心,看透世间一切权力运转轨迹的……通透!
他时而锁眉沉思,时而奋笔疾书,将自己毕生的思想与智慧,都倾注于那冰冷的竹简之上。
在他的身后,那冰冷的牢门之外,仿佛能看到一个庞大帝国的虚影,正在冉冉升起。
这便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!
这便是那位“存韩非之书于秦,而卒死于秦”的……
——韩非子!!!
只见那奋笔疾书的虚影蓦然抬头!
他的目光穿透了囚室的黑暗,穿透了历史的尘埃,与商鞅那冰冷肃杀的眼神,在虚空中……交汇!
嗡——!!!
韩非子的虚影,一步踏出时光长河!
“非也,非也。”
韩非的虚影,那历史画卷中一步踏出,与商鞅并肩而立。
他先是对着商鞅,遥遥一揖,以示对前辈的尊敬。
然后才摇了摇头,看向商鞅刚刚提出的那套“重典之法”。
“商君之法,雷霆万钧,足以威慑宵小。”
“但,失之于刚。”
他那深邃的目光,仿佛看穿万古。
“过刚,则易折。”
“终非……长久之道啊。”
“一旦对方寻到‘法’之空隙,或是以更强的‘力’,挣脱‘法’之束缚,届时……必遭反噬!”
“哼!”
商鞅那张冰冷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情绪波动!
他猛地转过头,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韩非!
“法之不行,自上犯之!”
“乱世,当用重典!”
“不以雷霆手段,横扫一切!何以……矫枉过正!”
他的声音铿锵有力,每一个字,狠狠地砸在虚空之中!
“长久之道?”
商鞅眼中闪过一抹讥讽。
“若连眼前之乱都平定不了,还谈什么……长久?!”
韩非闻言,却是微微一笑,不急不躁。
“商君此言差矣。”
“此獠神通,其核心在于一往无前,其势已成,如决堤之洪,势不可挡。”
“若以重典之法,强行筑坝拦截,固然能阻其一时,但对方每冲击一次,自身气势便会更强一分,而我方法阵所承受的压力,亦会成倍增长!”
“一旦法阵被其冲垮……”
“——便是山崩地裂,玉石俱焚之局!”
“故徒有严苛之法,而无术与势相辅,诚非长久。”
说完,他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。
“依非之见,当以‘势’为基,以‘术’为用,以‘法’为终!”
“先生何解?”
边上白非凡又硬抗一刀,头都没来得及回,开口问道。
韩非子微微一笑,对着白非凡侃侃而谈。
“所谓‘势’,便是君主之权柄,是那高悬于顶,足以决定一切的……无上权威!”
“你当效仿‘圣人南面而治’,收敛自身所有气息,化作一颗最不起眼的星辰,隐于万千星斗之中,让其……找不到你!”
“君主,当如神龙,见首不见尾!这,便是无上之‘势’!”
“所谓‘术’,乃是驾驭群臣,操控局势之手段!”
“你当分化万千鸿蒙紫气,化作无数与你一模一样的分身,遍布整个星域!”
“每一个分身,都施展出不同的神通,或攻或守,或进或退,真假虚实,变幻莫测!”
“让其疲于奔命,不断消耗其力,却始终打不中你的真身!这,便是‘术’!”
“最后,才是‘法’!”
韩非子眼中闪过一抹智慧的光芒。
“在他被万千分身,耗尽锐气,心神俱疲,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!”
“你之真身,携无上之‘势’,从其意想不到的角落,雷霆一击!”
“以绝对的‘法’,定其罪,诛其身,灭其道!”
“——这,方为万全之策!”
听完这番话,商鞅那张冰冷的脸上,却是露出了一丝……讥讽。
他冷哼一声!
“花里胡哨!”
“君主若无雷霆手段,镇压一切宵小,让天下人皆知法之威严,何谈‘术’与‘势’?!”
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!”
韩非子却是不急不躁,缓缓摇头。
“商君此言差矣。”
“法者,国之公器,非君主一人之私器。若君主事事亲为,威严尽显,则臣下无所适从,人人自危,国必不长。”
“故而君主当静默无为,以‘术’掌臣,以‘势’镇国,法方能自行!”
商鞅眼神一寒!
“一派胡言!”
“不以严法峻刑,不足以震慑奸邪!不以连坐之法,不足以杜绝乱源!”
“你那套君主无为之说,不过是空中楼阁,痴人说梦!”
韩非虚影反驳。
“商君,你所授之法,非但不能伤敌,反而……极易自伤!”
“今日,你若只教他布下这天罗地网之‘法’,看似固若金汤!”
“实则却是将自身所有底牌,都暴露于敌前!”
“此乃……取死之道!”
“哈哈,何其荒谬!”
商鞅怒斥!
“不以严法峻刑,不足以立信!不立信,何以治国!何以平天下!”
“我所立之法,信如徙木!威如雷霆!何来取死一说!”
“商君之法,威则威矣。”
韩非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“但,也正因其太威,太刚,不知变通,不懂权衡,才最终落得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却是轻轻一叹,没有再说下去。
但那意思,却已不言而喻!
——你商鞅的法,把自己都给玩死了,还谈什么长久之道?!
“你!!!”
商鞅那张冰冷的脸,瞬间涨得通红!
车裂之刑!
那是他心中,永远的痛!
“竖子!安敢辱我!”
“非是晚辈辱君,实乃就事论事。”
“强词夺理!”
“……”
于是乎。
在孙天弃那尊擎羊星君法身,还在疯狂叠加气势,乃至无穷无尽的攻击之时!
两位同属法家,却代表着不同思想流派的顶级先贤!
竟是当着白非凡和孙天弃的面!
就“法”、“术”、“势”三者之间的关系,展开了一场……
跨越时空的激烈辩论!!!
……
而另一边。
砰!!!
白非凡的鸿蒙法身,再次被狠狠地劈飞出去!
这一次,他胸膛上那道白色的斩痕,变得更深,更长!
足足过了三息时间,才被鸿蒙紫气,缓缓修复!
“哈哈哈哈!再来!!!”
孙天弃已经彻底杀疯了!
一往无前的神通,让他此刻感觉自己就是无敌的战神!
轰!轰!轰!轰!轰!
第十一刀!
第十二刀!
第十三刀!
……
第十五刀!!!
白非凡的身影,如同一颗皮球,在浩瀚的宇宙中,被来回抽打!
他那引以为傲,号称万法不侵的鸿蒙法身。
在对方这种不讲道理,纯粹以力破巧的无尽叠加攻击之下!
被打得……节节败退!狼狈不堪!
他甚至连布阵的时间都没有!
因为对方的攻击一刀快过一刀!一刀猛过一刀!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!
轰!轰!轰!
白非凡感觉自己,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!
随时都有可能,被这狂暴的刑罚之海,彻底……撕碎!
而天空中那两位被他寄予厚望的救星!
却还在那里为了“法”重要,还是“术”重要,吵得……面红耳赤!
“……故,明主使其群臣,不游意于法之外,不为惠于法之内!”
“腐儒之见!法度不彰,何谈君威!”
“商君此言,是以末为本,倒行逆施!”
“你才是倒行逆施!你全家都倒行逆施!”
“……”
又是一刀!
白非凡被孙天弃叠加到十六倍威力的一刀,狠狠地斩在后背之上!
整尊鸿蒙法身,都差点被当场劈成两半!
“噗——!!!”
一口金色神血,从白非凡口中狂喷而出!
他感觉自己的神魂,都快要被震散了!
白非凡终于忍不住了!
他一边吐血,抗过孙天弃那已经快到连残影都看不见的第十六刀!
一边对着天空中那两位还在唾沫横飞,神仙打架的先贤虚影!
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!
“二位先生!!!”
“你们的道都牛逼!都厉害!”
“能不能……先别争了!!!”
“再争下去!”
“——学生我,就快要被打死啦!!!”
喊声,响彻整个星域。
那两位吵得正上头的法家先贤,动作猛地一僵。
商鞅与韩非,缓缓转过头。
对视了一眼。
激烈无比的争论,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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