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简玉佩仍在掌心震颤,断刃纹路如脉搏般明灭。沈明澜指尖一收,将玉佩按入《礼记》残页浸出的清液之中,墨黑雾气嘶然蒸腾,泛起腥涩文息。液面微漾,映出他眉宇间未散的冷锋。
昨夜刺客退走,地脉井封印石裂痕虽止,却已留下烙印。系统界面在识海深处浮现三行警告:【文心源核暴露风险:67.4%】,【外部文气标记残留:持续共鸣】,【建议:七十二时辰内完成内部清洗】。
他抬手,将清液滤净,玉佩断刃纹微光流转,不再灼烫,却仍与地底隐隐共振。不能再藏了。
“阿玥。”他唤。
回廊尽头,顾明玥已立于晨光之下,眼罩边缘透出一丝暗青纹路,似有若无地蠕动。她点头,未语,只将青玉簪在袖中轻转半圈。
沈明澜取出三物:一片焦边符纸,一卷夜巡文气录影,还有一角残破的《考工记》阵图。他指尖划过阵图篡改处,文气微引,显出一道被抹去的引线——直指沈云轩别院地基。
“是时候了。”
议事厅内,巳时三刻,烛火摇曳。
族老环坐,香炉青烟笔直升起。沈云轩立于右列首位,袍角未沾尘,神色如常,唯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叩,似在计数。
沈明澜步入厅中,月白儒衫未改,玄带却系得更紧,腰间竹简玉佩悬于外,断刃纹隐于玉底,如藏刃于鞘。
“沈明澜,你擅启族会,所为何事?”族老沈德年声如洪钟,目光如钉。
他不答,只抬手,文宫微震,六重异象未显,却有一股浩然之气自眉心扩散,如风过松林,厅中烛火齐齐一低,再燃时焰心竟呈青白。
“《尚书》有言:‘树德务滋,除恶务本。’”他声不高,却字字如锤,“今有蚀月教余孽潜入沈家,勾连内贼,欲引地脉逆流,毁我文心源核,断百口生路。此非家事,乃灭族之祸。”
厅中骤静。
沈德年冷笑:“你一赘婿,掌藏书阁不过数月,便敢指族中有人通敌?证据何在!”
“有。”沈明澜摊掌,符纸残片浮于文气之上,焦边如焰噬,“此为赵六藏物中所得,蚀月教‘影’字符纹,与三十年前案卷存档同源。请文脉师比对。”
一名青年文修上前,指尖轻触符纸,文气探入。他动作微滞,目光一颤,随即低头:“确……确有蚀月教文息残留。”
“但!”沈德年厉喝,“谁能证明此物非你伪造?你身怀奇术,文宫异变,谁能断言你未以文气篡改痕迹?”
左列三名族老齐声附和:“赘婿争权,妖言惑众!”
沈明澜不怒,反笑。
他再取文气录影卷轴,文宫轻引,空中浮现模糊光影——夜半时分,沈云轩心腹与一黑袍人于城南文庙残碑前交接密信,黑袍人衣角掠草,草叶瞬枯,根渗墨绿汁液。
“此为藏书阁九宫锁灵阵反向捕捉之文气残影。”他声冷如铁,“若我伪造,为何阵法只对影堂刺客起效?若我图谋,昨夜刺客直扑地脉井,我为何反以《正气歌》结阵加固封印?”
无人答。
沈云轩终于起身,唇角微扬:“好一个忠心为家。可你藏书阁近月屡现异动,文气紊乱,族中已有非议。你掌文脉中枢,却无法自证清白,反倒污蔑长辈。德行有亏,不宜再掌重地。”
他挥手,一名族老捧出一纸联名书:“三十六位族老联署,恳请族长收回藏书阁执钥。”
沈明澜目光扫过那纸,又落回沈云轩脸上。
“你问我德行?”他声忽沉,“那我问你——《考工记》地脉引线,为何被篡改?为何指向你别院地窖?为何那引线所向,正是地脉井逆流枢纽?”
他掌心一翻,残页现于空中,文气注入文气镜,阵图显影——一道被抹去的红线,如毒蛇蜿蜒,直插沈云轩别院地下。
“此阵若启,文脉倒灌,地火上涌,沈家百口,皆成祭品!”他声如雷霆,“你修的是宅院,还是祭坛?”
厅中哗然。
沈德年脸色骤变,猛拍扶手:“此图从何而来?你可有篡改?”
“图出自藏书阁《考工记》原卷。”沈明澜文宫再震,浩然之气凝于指尖,“若你疑我作假,此刻便可召文脉师以‘真言镜’照心——谁若说谎,文宫自溃!”
满厅死寂。
沈云轩眼神微动,却忽而笑出声:“好,好!你既敢提真言镜,我便应你。但你也得立誓——若查无实据,你当众自废文宫,逐出沈家!”
“可以。”沈明澜一步踏前,文宫六重异象隐隐浮现,长虹未出,气势已如山压,“但你若败,便当着全族之面,自承通敌,任族法处置!”
“一言为定!”沈云轩咬牙。
族长终于开口,声沉如钟:“此事重大,真言镜需三日准备。今暂休会,三日后,密室对质,铁证相见!”
“休会!”他一拍紫砂壶,壶身卦象微闪,赫然显出“天雷无妄”四字,旋即隐去。
众人起身,衣袍翻动,脚步杂沓。
沈明澜未动,只将竹简玉佩贴于厅柱,文气渗入地底——文脉流向有异,侧井处有人正以隐秘阵法扰动封印节点。
他抬眼,顾明玥已立于回廊尽头,眼罩下右眼微颤,青玉簪在袖中转了半圈。
沈云轩从他身侧走过,脚步未停,声如耳语:“三日?你活不过今晚。”
沈明澜不动,只目送其背影远去。
忽然,顾明玥瞳孔一缩——她瞥见沈云轩袖口翻起一瞬,内侧赫然烙着一道黑纹,形如断刃,与玉佩上纹路同源,却泛着幽绿血光。
她指尖微动,欲言。
沈明澜已抬手,将《考工记》残页收入袖中,烧去的一角灰烬随风飘散。
他转身,步出回廊,足尖踏过青石缝隙,文气悄然注入地底,锁住侧井文脉节点。
顾明玥跟上,低语:“他袖中有刃纹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明澜握紧玉佩,“昨夜刺客用的,是三千年前封印仪式上断裂的镇魂刃。而他……也被蚀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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