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澜掌心的玉符猛然一烫,像是被火焰点燃。他低头看去,那枚残破古玉正剧烈震动,边缘齿纹与腰间竹简玉佩共鸣,发出低沉嗡鸣。地下裂痕蔓延的速度骤然加快,青铜光泽从缝隙中渗出,如同活物般爬向四面八方。
他知道不能再等。
舌尖一痛,鲜血涌出。他将血抹在玉符之上,瞬间,识海炸开一道惊雷。中华文藏天演系统全面激活,亿万文字自虚空中浮现,如星河倒卷,尽数涌入文宫核心。破损的巨龙昂首嘶吼,金光重新流转,但还未完全恢复,黑洞便再度扩张,边缘撕裂空气,发出刺耳尖啸。
“你挡不住的。”萧砚躺在地上,面具碎裂,嘴角溢黑血,可声音依旧冰冷,“这轮回早已注定,三千年来无人能改。”
沈明澜没有回应。他闭眼,意识沉入识海深处。系统启动“天演推演”,无数典籍自动翻页——《论语》《孟子》《尚书》《礼记》《春秋》《周易》《诗经》……每一部都在闪烁,每一页都在燃烧。
第一道金链成型。
它由《论语》中的“仁”字凝成,篆文流转,缠上黑洞边缘。紧接着,《孙子兵法》化作虚实之环,层层叠加;《齐民要术》中的农政智慧凝为地脉锁扣,钉入地面裂痕;《水经注》所载江河走势化作导流金线,阻止青铜祭台的能量汇聚。
一条条金色锁链自他体内飞出,围绕黑洞盘旋交织,形成巨大牢笼。文宫巨龙盘踞中央,口吐浩然之气,支撑着整个结构。
可饕餮残魂在黑洞深处咆哮,黑焰翻腾,腐蚀金链。第一根断了,接着是第二根、第三根。每断裂一次,沈明澜胸口就猛地一震,七窍渗出血丝。
他的身体开始颤抖,双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稳。
远处村落里,一个少年正捧书夜读。他是寒门学子,靠流动书院发的活字印本才学会识字。此刻他抬头望天,看见一道金光划破夜幕,直冲云霄。
他站起身,点亮桌前油灯,低声诵读: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……”
话音未落,眉心微热,一点文宫微光亮起。
市集角落,几个少女围坐一处,手中拿着《千字文》拓本。她们本是婢女,因参与文气灯共修而开启文宫。此时感应到天地异动,齐声念道: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。”
点点光芒自她们额头升起,飞向远方。
学堂废墟中,一位老儒拄拐而立,望着天空金链摇曳。他曾是私塾先生,半生潦倒,如今却含泪高呼:“士不可不弘毅,任重而道远!”
一道光柱从他头顶射出。
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。
他们不是名门之后,也非世家子弟。他们是种田的农夫、打铁的匠人、卖菜的小贩、洗衣的妇人。他们只读过几册残卷,背不出整篇经典,但他们记得那些字句——记得“人生自古谁无死”,记得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”。
他们的文宫微弱如萤火,可当千点、万点亮起,汇聚成河时,整片夜空都被照亮。
星河奔涌,自四面八方而来,灌入沈明澜文宫。
系统钟鸣再响,古老声音回荡识海:“检测到文明传承意志,启动‘薪火协议’。”
金链重铸。
这一次不再是孤品拼接,而是整体升华。每一道锁链都刻满诗句与格言,承载着千万人的信念。它们不再只是防御,更像是审判。
黑洞剧烈扭曲,内部铭文崩解。饕餮印记在眉心浮现,张开巨口欲吞噬一切,却被三十六条金链同时贯穿头颅、四肢、心脏。
“啊——!”萧砚仰天怒吼,身体剧烈抽搐。
沈明澜睁开眼,目光如炬。他抬起手,指向对方眉心。
“你不明白。”他说,“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。”
话音落下,所有涌入的文气不再压制黑洞,反而顺着金链反向注入萧砚体内。无数句子在他识海中响起:
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”
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。”
“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。”
这些话语像春雨,落在干涸的土地上。前朝太子的记忆碎片开始复苏——那个曾立志救国救民的少年,那个写下“愿以吾身换苍生”的皇子,正在苏醒。
邪神残魂疯狂抵抗,黑焰暴涨,试图焚毁一切。可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。孩童的朗读、老人的吟唱、女子的低语、男子的怒喝……所有声音汇成洪流,冲刷着混乱的意识。
“住口!都给我住口!”萧砚双手抱头,指甲抠进头皮。
可声音不停。
“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
“我自横刀向天笑,去留肝胆两昆仑。”
“天下之本在国,国之本在家,家之本在身。”
一句句,一声声,如刀割,如针刺,如锤击。他的文宫开始崩塌,黑洞边缘出现裂痕,内部能量逆流。
轰!
一声巨响,黑洞炸裂。
黑色碎片化作光尘,随风飘散。青铜裂痕停止蔓延,光泽褪去,变回普通石缝。焦土之上,绿芽破土而出,嫩叶舒展,迎着晨风轻轻摆动。
沈明澜单膝跪地,拄剑支撑。他的衣服已被血浸透,呼吸断续,可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。
他看见天边泛白。
第一缕晨曦穿过云层,洒在文渊阁残垣上。那光芒不刺眼,却温暖。
萧砚倒在地上,四肢被残余金链封住,双眼紧闭,面容苍白。饕餮印记消失不见,只剩一道淡淡疤痕横贯眉心。他的胸口微微起伏,气息尚存。
系统沉寂。
竹简玉佩黯淡无光,缓缓沉入识海深处。那一片浩瀚书海暂时归于平静,等待下一次觉醒。
风停了。
火熄了。
战场安静下来。
远处传来鸟鸣,清脆悦耳。
沈明澜想站起来,可腿一软,又跌坐回去。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,指尖触到一丝温热。那是千万人心意的余温,也是文明延续的证明。
他仰头看向天空。
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阳光倾泻而下,正好落在他脸上。
这时,地底又传来轻微震动。
不是裂痕扩张,也不是祭台苏醒。那是一种规律性的敲击,像是有人在用某种节奏敲打青铜器。
一下,两下,三下。
沈明澜皱眉,侧耳倾听。
那节奏很熟悉。
像是一段失传已久的编钟乐谱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跟着敲击地面,一下,两下,三下。
突然,萧砚的手指动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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