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门一关,外头的寒气儿全挡在了玻璃那边。
车子一出机场,外头的风还挺大。
秦姨一边把安全带系好,一边转头冲杨皓笑着说:“哎呀,小皓啊,这两天要辛苦一点噢。
一会儿先去酒店休息,下午一点钟就要去彩排。导演组那边还讲,要把你那首《声声慢》节奏再改一丢丢。”
车子刚拐上机场高速,秦姨就从包里掏出个卷边的小本儿,手指头在纸页上划来划去,嘴里就开始念叨开了。
杨皓靠在副驾驶上,嘴里还嚼着薄荷糖,笑嘻嘻地回道:“行,您吩咐,我听您的。”
秦姨听了就摆摆手:“哎呦,我哪敢‘吩咐’你啊。
现在你可是红人咯,台里都讲你是‘新一代摇滚希望’,我一个老阿姨哪有资格指点你呀。”
她说着嘴角一弯,带点打趣的味道。
“要不是你姑姑托我照看照看你,我才不敢来掺和你们年轻人这些事。”
杨皓被她逗乐:“您这话就见外了。我姑姑不在,您就是我这边的亲人。我要不听您的,那还像话吗?
您这不光是我长辈,还是我姑姑的闺蜜——最信得过的人。您要害我,估计您自己都得先心疼。”
“哎呀,小嘴儿蛮甜的。”
秦姨笑着摇摇头,“不过啊,小皓,我同你讲句实话噢——这个圈子啊,热闹是热闹,里面的水也蛮深的。
你要记得,唱你的歌没错,但外面那些人情来往,也要懂得分寸。
得记住了,圈儿里人多嘴杂,谁也别乱搭话,能少露面就少露面。
现在这风口浪尖的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有时候,不说话比多说话要好。”
“懂的,懂的,这点儿我心里有数。”
杨皓点点头,“其实我也就想好好唱点真东西,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拖进去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秦姨顿了顿,语气放得更轻柔,“你姑姑以前讲过的,她最担心的就是你太单纯。
她在的时候护得紧,现在她不在,我总归要帮她看牢一点。
你要是真的能靠自己站稳脚跟,我这心才放得下来。”
杨皓笑了笑:“您放心,我不会乱来的。我姑姑信得过您,我也一样信。您怎么安排,我都配合。”
“哎呀,好好好,有你这句话,我就安心咯。”秦姨被他逗乐了:“我跟你姑认识快三十年了,
她把你托付给我,我能不上心吗?
最起码得让你在上海这儿顺顺当当的,回头跟你姑也好交代。”
秦姨点点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,“你姑姑说得对,你这孩子心是实的,不虚。
但越是实的,越容易让人惦记。有的人巴不得你红,也有人就盼着你摔。
记住啊,唱归唱,人情世故也得学。这圈子,光有才不够,得会躲。”
杨皓听完,挠挠头,笑着回:“行,那我先从‘少说话’开始练起。”
“甭贫。”秦姨白了他一眼,又叹了口气,
她又忍不住轻轻嘟囔一句:“小皓啊,你啊,就是嘴甜心直。
在这圈子里,要是能再多长点心眼儿,阿姨我就再也不操心咯。”
杨皓笑得坏坏的:“那不行,让您闲下来多没意思。”
“哎呦,你这个小鬼头。”秦姨一边笑,一边摇着头,语气里又宠又无奈。
“您放心吧,我心里有杆秤。”杨皓语气淡淡,却透着股倔劲儿。
“小皓,咱先把下午的事儿捋捋——一点半到台里,先跟乐队对《声声慢》和《Love Runs out》的伴奏,
两点半走舞台位,三点跟伴舞合一遍《Love Runs out》和《声声慢》,
四点台里开个短会,交代下明儿正式彩排的注意事项,你记着点,别漏了。”
杨皓靠在副驾上,手里转着个刚从机场买的薄荷糖,点头应着:“记着呢秦姨,您放心。”
“得嘞,那咱就这么说定了。”秦姨笑着。
她又忍不住嘟囔一句:“哎呀,你这孩子——真是让人省不了心啊。”
杨皓靠在椅背上笑:“那也得是您这样的‘人儿’,才能操这份心呗。”
姑姑跟秦姨那是大学同学的老闺蜜,铁得属于换奶的交情,
当年一个宿舍上下铺,如今一个行业里摸爬滚打,这么多年互相帮衬,没说的。
刀子嘴豆腐心,坑谁也不会坑他。
这会儿秦姨就是“临时亲妈”,说往东绝不往西,老老实实当乖儿子最划算。
姑姑不在身边,他自然得听秦姨的,甭说安排工作了,就算是日常唠嗑,秦姨也都是真心为他着想,不带半点儿虚的。
“得!还会拍马屁呢。”秦姨抬眼瞅了他一下,
车窗外,上海的高架旁立着不少广告牌,阳光照在上面亮晃晃的。
杨皓瞅着外头的景儿,心里头踏实得很——有秦姨这么上心安排,姑姑又不在身边,他压根儿不用瞎琢磨,
跟着秦姨的节奏来,准保啥岔子都没有。
这种亲近人的实在劲儿,比啥都让人舒服。
车子在淮海路口拐了个弯,街边的霓虹灯一闪一闪,玻璃上映出俩人的影儿。
秦姨翻着那本小行程本,一页一页往下划:“嗯——明早彩排、下午会议……还有——”
她眯着眼,翻到最后一页,“还有,晚上台里安排了采访。你到时候拾掇拾掇,别太随意。”
“采访?”杨皓一愣,偏头看她,“啥采访啊?我来之前也没听谁提过呀?”
“哎呀——没讲给你听伐?”秦姨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,“就是曹可凡那个《可凡倾听》!
去年不是没赶上嘛,今年他们说啥都要请你来录一期。”
“嗐,算了吧,秦姨!”杨皓一摆手,笑着摇头,“您甭为我这点事儿老托人情,真没那个必要。
您也知道我这人,咱又不是非要上啥节目、刷啥存在感,安安稳稳唱好歌就行。
再说了,我压根儿没上过这种电视访谈,对着镜头都不知道说啥好,
到时候一紧张,再秃噜出两句错话,准得闹笑话。
不光丢我的人,还得连累您跟台里,那多不地道啊!”
他越说越急,“再说了,去年那节目我都记得,您还特地找了人搭线,
结果他们还没排上我——我这回要再上,万一说错话,不就更尴尬了嘛!”
杨皓心里头早琢磨开了:准是秦姨又为了他,去跟《可凡倾听》的人搭人情、找关系了。
去年就是这样——秦姨特意托了台里相熟的帮着递话,又是说情又是送小样儿,费老劲了,
结果人那边说他那会儿刚冒头,名气还不够撑得起访谈,最后还是黄了。
现在一听“《可凡倾听》”,他第一反应就是秦姨又在为他“欠人情”,心里头老大不自在。
秦姨瞅着他这急乎乎的样子,乐了,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:“你这孩子,想哪儿去了?
这回真没托人情!是人家节目那边看你两张专辑大火,主动邀请你,可不是我上赶着求人的!”
随后安慰道:“小皓呀,你这个孩子呀,该出面还是要出面。
有时候,圈子里人情这种东西,不是托不托的问题,是人家给你机会,你也得顺个水呀。
你不露个脸,他们还以为你耍大牌呢。”
“那我宁可唱歌,也别瞎说。”杨皓嘴一撇,“我这人嘴笨,您还不知道?”
“嘴笨?”秦姨笑着摇头,“你这嘴要是笨,全世界都灵光咯。
上节目就是聊聊天,又不是审问。他们问你啥,你就讲点真心话,
不要太激动,也不要太逗。咱们上海这边的节目风格,轻一点、慢一点,
你只要笑笑,讲得自然,观众就喜欢。”
“嗐——”杨皓挠挠脑袋,叹口气,“行吧,既然您都安排了,我能不去嘛。
不过啊,您得在旁边看着我点儿,我要一激动乱说话,您赶紧给我使眼色啊。”
秦姨笑得直拍他胳膊:“哎呀,好好好,我在边上给你垫个底。
不过你要记得——人家《可凡倾听》那主持人可精着呢,问啥都不硬,专拣人心里软的地方挠。
你要是被他一带节奏,可就乱了。”
杨皓咧嘴一乐:“听您这意思,我还得提前背两段稿呗?”
“那倒也不必啦,”秦姨眯着眼笑,“就讲你最拿手的——唱歌、理想、学习呀这些话题。
真心话最打动人,可别讲那种‘我很感恩’的客套话,那种一听就假,懂伐?”
“懂了懂了,真话最管用。”杨皓点头。
“对呀。”秦姨语气放得更温柔,“你要记得,你唱的是心,不是台词。讲话也一样。”
杨皓靠在窗边,咬着嘴角笑了笑:“行吧,那我今晚就去‘倾听’倾听。”
秦姨忍不住笑出声:“哎呀,你呀——真是个活宝。”
酒店在黄浦江边,一幢老式的高层,外头有“上海电视台春晚剧组接待处”的牌子。
大堂里都是熟面孔——有演员,有歌手,有媒体记者,个个笑着寒暄,但眼神都在打量。
秦姨一脚踏进去,立马换了语气,笑得温温柔柔:“哎呀,王导,真巧,今朝也碰到您在这里呀。”
导演回头,一见是她,立刻笑开:“哎哟,秦老师,您一来我们心里就安定。
听说您这次带的这个小朋友可不得了呀。”
“哪里哪里,”秦姨一边客气,一边把杨皓往前推,“这就是小皓,年轻,性子直,唱歌倒蛮有自己一套。”
“啊——小皓!”导演立刻伸手,笑得一脸热情,
“听过你的歌,那个《Love Runs out》我特别喜欢。气口干净,舞台感也有,不错的,不错的。”
杨皓赶紧伸手,略有点局促:“谢谢导演,我还得多学。”
“哈哈,看他这一口普通话,倒蛮实在的。”制片在一旁打趣,“我们这节目啊,就喜欢有点‘励志’的孩子。
不过啊,小皓——你晓得伐?春晚的观众口味不太一样,
太摇滚了有点‘炸’,要是能稍微收一点,就更完美咯。”
杨皓愣了下,笑着点头:“懂的,我会注意。”
秦姨赶紧接话,替他打圆场:“哎呀,年轻人热血嘛。您放心,我会让他调调状态。”
导演笑了笑,语气轻飘飘的,但话里带着意思:“秦老师懂事,我们就放心。
毕竟,这节目播出那天,全国都在看,有些分寸,我们都要拿捏得精一点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秦姨点头,转头冲杨皓低声提醒:“等会儿换衣服的时候,注意形象,别太‘摇滚’啦。”
“好嘞。”杨皓笑笑,语气带点儿无奈,“我这造型也不摇滚吧。”
导演哈哈一笑:“造型这块我们会帮你调一调。不过啊——”
他顿了顿,眼神一转,“节目组那边有点小想法,要不晚上我们一块儿吃个饭,边吃边聊?”
秦姨立刻懂了,笑着答:“哎呀,那怎么好意思,您太客气啦。吃饭当然要的,这样也好让小皓多认识点前辈。”
导演笑得更欢:“那就这么说定咯。八点半,我们包厢见。”
制片也笑着补一句:“我们请客,您可别跟我们抢账单。”
“哎呀,那我就不客气啦。”秦姨顺势一搭,
转头看了看杨皓,语气温温柔柔:“来,小皓,先上去换衣服休息一会儿,晚上咱们还得露露脸。”
“得嘞。”杨皓笑着点头,不过随后问:“咱不是还要上《可凡倾听》节目吗?”
秦姨摇摇手说:“那个节目最多俩钟头,时间来得及。”
刚一转身,就听秦姨在身后低声嘱咐:“小皓啊,记得——桌上少喝酒,多笑点,别人敬你,你就举杯,甭真灌。
这饭桌上,讲究的是面子,不是量。”
“记住啦,秦姨。”
“好咯。你记得阿姨一句话——在台上,你是光;
可在台下啊,你得是雾。
别人看得见,却摸不透。”
杨皓愣了两秒,笑出声来:“这话,绝。”
秦姨也笑:“在上海混,得学点细腻。你这人啊,还嫩得很。”
杨皓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,嘴里还不停地“嗯嗯嗯”,
一脸“今儿这趟可真没白来”的架势,心里头那佩服劲儿都快从眼角溢出来了。
喜欢内卷娱乐圈请大家收藏:(m.bokandushu.com)内卷娱乐圈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