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幼宁好奇地凑上来：“什么什么？”
姜闯语气瞬间放柔了，给她解释：“我听闻司令提起过，盛首长上交家产是在49年，以作建国之用，那时他和大领导定下约定，等他的儿子成年之后，组织会把他上交的一半东西还给他的儿子。”
“而这枚军功章，就相当于是钥匙，拿着他的人才是真正的盛家后人，组织只认这个。”
他眯着眼睛看向钱白杨，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：“这件事你不知道？”
钱白杨脸上只有迷茫。
他真的从未听说过这件事，就连京市那边的人找上他，也没提起过。
宋幼宁也没听说过，好奇地问：“这件事都有谁知道啊？”
姜闯：“全国应该不超过二十个。”
宋幼宁：“……”
钱白杨：“……”
那你说什么啊！
全国不超过二十个，那岂不是说明只有在金字塔顶端的那几个人知道？
宋幼宁更加好奇了：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姜闯将东西还给钱白杨，“闻司令喝醉了说的。”
“……”宋幼宁张大嘴，表情变得一言难尽，“他说出这么机密的事情，没有处罚吗？”
姜闯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，乐呵呵地说：“当然有，他被罚了一年工资，半年的思想汇报，从此以后滴酒不沾了。”
宋幼宁想到什么，忽然瞪大眼，一脸肉痛地说：“那你现在告诉我们了，你该不会也要罚一年工资吧？”
姜闯被她财迷的小模样逗笑了，揉了揉宋幼宁的脑袋。
“不会，闻司令告诉我这件事后，就往上打了报告，大领导也知道了，他对盛首长有愧，原本是想把余下的家产还给盛家其他人，但因为盛家那边不知道信物的事情，就一直拖着。”
一旁的钱白杨：“……”
明明说的是关于他的事情，他这么个大活人也杵在男人面前，偏偏这男人就跟他不存在一样，眼睛只盯着宋同志。
他咳了一声：“那个，军人同志，你的意思是，只要我拿着这个军功章，盛家的家产就会还给我？”
姜闯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宋幼宁脸上挪开，瞥了钱白杨一眼。
“前提是你能活着走出这里，活着到京市，活着找到组织，活着接管家产。”
钱白杨：“……”
意思就是他现在连活着都很难呗。
姜闯难得善心大发，又道：“我会把你的身份上报组织，不过你有没有想过，连部队都找不到你，京市那边是怎么找到你的？”
钱白杨浑身一震。
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，他以为是奶娘带着他南下的时候，泄露了踪迹。
可现在想想，如果那个时候就泄露了踪迹，京市那边应该早就派人来结果了他和奶娘吧，总不会还好心地等他长大了再动手吧？
宋幼宁也想到了这一点。
她立刻抓住了其中的关键：“所以你觉得是他的奶娘漏了他的踪迹？”
“不会的！”钱白杨突然激动起来。
那是拼死带着他逃出来的奶娘啊！
是为了把他养大，不得不嫁给钱老汉，又不肯生孩子，招了无数白眼的奶娘啊！
他摇着头，喃喃自语：“不可能的，绝对不是她，不可能的……”
姜闯没有他那么复杂的心绪，肯定地说：“他奶娘应该跟京市联系过，所以人家顺着就查到这里了。”
钱白杨大吼：“我都说了不是！”
猩红的眼睛瞪着姜闯。
——
北部军区。
会议室。
闻司令一拍桌子：“我草你爷爷！闻祖光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！”
闻祖光：“……”我爷爷是您弟弟。
他微笑着：“闻司令，现在是讲究民主的社会，您还当您自己是闻家的封建大家长呢？”
这话一出，桌上几位师级干部悄悄交换了个眼神。
闻司令一双鹰目牢牢地锁定他，直接被气笑了。
“好啊，你现在真是出息了，敢往我头上扣帽子！”
他手指重重敲着桌子：“之前我说要带一位军医回来，你领头不同意，昨天让你把清巢行动的预案交上来，你推三阻四，今天我说尽快把盛光华的后人接回来，你又说再等等，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是谁了！”
秦司令听见他的话，眼神闪了闪，怀疑他在指桑骂槐。
“铁军旅114师三团长闻祖光！”闻司令的声音震耳欲聋。
闻祖光猛地起身，肩线绷得笔直，肌肉反应比脑子还快。
“到！”
闻司令冷笑着看他：“闻祖光，出去负重三十公里！”
闻祖光：“……”
他看向秦司令，前两次都有秦司令在他前面顶着。
秦司令一脸和善：“老闻，祖光说得也有道理，还不能完全确定那是不是盛光华的后人，信物也是可以伪造……”
“伪造个屁！我就问你全国上下有几个人知道信物是什么的？恐怕你也不知道吧？”闻司令没等他说完就炸了。
见秦司令脸黑了一瞬，闻司令心里冷笑一声，又转向闻祖光，声音陡然拔高：“我问你，军人的天职是什么？”
闻祖光下意识立正，声音洪亮：“服从命令！”
喊完又后悔了，这肌肉记忆简直要了命。
“知道就好！”闻司令抓起桌上的搪瓷缸，没敢真砸，重重放在桌上。
“现在，给我出去跑三十公里，什么时候想明白服从俩字怎么写，什么时候再进来！”
闻祖光的脸瞬间涨红，他咬着牙，但面对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级的闻司令，他只能服从。
正当他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，秦司令再一次开口。
“老闻，你太小题大做了，我们这不是把大家叫过来一起商讨吗，你有你的看法，祖光有他的看法，很正常嘛，没必要闹成这样。”
闻司令没松口，看向闻祖光的鹰目里淬着冷光：“你也是这么想的？”
闻祖光咬了咬牙，知道再犟下去只会更糟。
他抬手敬了个军礼：“我完全服从首长的命令！”
转身时，军靴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，像是在发泄心头的憋屈。
直到会议室的门被关上，闻司令才坐回椅子上，端起搪瓷缸喝了口凉茶。
秦司令看着他紧绷的侧脸，语气有些阴阳：“老闻啊，你对小辈太严格了。”
严格？
他要是真的严格，闻祖光现在敢爬到他头上？
就因为他想认姜闯为干儿子，闻祖光这货就跟发癫了一样，跟在秦司令屁股后头，处处跟他对着干。
要不是他俩极力反对，他早就把宋竞时带回军区了，这样他们军区有了个医术出众的好医生，他对姜闯也有了交代。
可偏偏！
这两人简直是蛇鼠一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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