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死川实弥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,指节依旧发白,但那绷紧的肌肉下不再是纯粹的愤怒与绝望,而是更为沉凝的斗志。
炼狱杏寿郎挺直了腰背,金红的瞳孔深处重新燃起熊熊火焰。
蝴蝶忍紧抿的唇角松弛了一瞬,紫色的眼眸中,那不易察觉的怒火沉淀下去,重新唤起温柔的笑意。
富冈义勇按在刀柄上的手稳定如山岩。
甘露寺蜜璃吸了吸鼻子,眼中水光闪动,用力地点着头。
伊黑小芭内怀中的镝丸无声地吐着信子,冰冷的竖瞳锁定了虚空中的某个敌人。
时透无一郎空茫的眼神里,似乎有极细微的光点闪过。
宇髓天元咧了咧嘴,无声地露出笑容。
“主公大人,”源翼清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,“您说得对。我感受过那令人窒息的绝望,但正因如此……”他抬起头,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,扫过每一根支撑着鬼杀队的柱,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,放弃才是真正的死亡!”
源翼清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铁,砸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“我源翼清以手中的日轮刀起誓,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会斩杀鬼舞辻,终结这悲惨的命运!”
这誓言是少年向黑暗发起的宣战,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绝。
“哈哈哈!说得好!”炼狱杏寿郎第一个爆发出豪迈的大笑,他用力一拍源翼清的肩膀,“诸位!连这个直面鬼舞辻无惨,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孩子都有如此气魄!我们这些身为‘柱’的人,难道还能被他吓破了胆吗?!”
不死川实弥猛地吐出一口浊气,那口浊气仿佛带走了刚才所有的惊骇与凝重,他松开紧握的拳,活动了一下手腕,发出咔吧的轻响,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凶狠战意:
“啧……被小鬼教训了呢。”他咧开嘴,露出森白的牙齿,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,下次遇见砍了他就是!”
蝴蝶忍重新挂起了那抹温柔的微笑,只是此刻,那笑容深处再无半分犹豫:“是啊,翼清都这样说了呢。身为柱,我们确实该拿出点前辈的样子来才行。”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放在一边的日轮刀柄。
甘露寺蜜璃用力擦去眼角的湿意,声音异常坚定:“嗯!大家一起加油!一定可以的!”
伊黑小芭内无声地用手指摸着白蛇镝丸的头,整个人气息内敛却危险至极。
时透无一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,落向了遥远的虚空,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。
宇髓天元双手抱胸,下巴微扬:“华丽的战斗宣言!这才符合祭典之神的本色!最终的胜利必然属于人类!”
绝望的坚冰被打破,沉重的空气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百炼精钢般的意志。不是盲目的热血,而是看清了深渊的深度后,依然选择将生命锻造成利刃的觉悟。
产屋敷耀哉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他轻轻颔首:“看来无需我再多言了。今日的柱合会议到此结束。请诸位为了终结这漫长的黑夜,继续磨砺自身吧。”
“至于翼清,就先从击杀十二鬼月开始吧。”产屋敷耀哉语气柔和。
“是!”十道声音在这一刻汇聚成同一种信念,响彻在幽静的和室之中。
会议刚一结束,炼狱杏寿郎已一把揽过源翼清的肩头,金红的瞳孔里跳动着毫不掩饰的灼热。“翼清!跟我来!”他不由分说便拉着少年先行离去,将其他柱甩在身后。
直至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空地,炼狱杏寿郎才停下脚步。他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盯着源翼清:“快!让我看看你的拾之型!刚才看你和不死川的切磋,这招实在让人心痒!”
源翼清深吸一口气退开几步,手稳稳按上日轮刀的刀柄,眼神沉静下来,周身的气息开始升温。
“要开始了,炼狱师父。”
话音落,刀已出鞘!第一刀,迅疾如电,破开空气发出尖啸,刀光带着赤红的轨迹,精准地斩向前方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。
紧接着,源翼清身形没有丝毫迟滞,脚步巧妙错动,借着第一刀挥出的余势和腰腿传递的力量,第二刀以更快的速度、更强的力量斜撩而出,刀光比第一刀更炽亮一分
一刀又一刀!源翼清的身影在庭院空地中辗转腾挪,每一次挥刀都并非独立,而是巧妙地承接前一刀的动能与气势。
刀光越来越盛,他周身数尺内的草叶都微微焦卷。刀势如同野火蔓延,层层叠加,力量与速度在不断的“借力”中疯狂攀升!
最后一刀——第十七刀,燎原!
源翼清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吐纳,全身力量在刹那间拧成一股,尽数灌注于刀尖,日轮刀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势,悍然劈下!
“轰——!”
碎石飞溅!坚硬的花岗岩被居中劈开,断面一片赤红。刀罡斩过岩石后余威不减,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灼痕才缓缓消散。
炼狱杏寿郎全程屏息凝神,眼睛一眨不眨,紧紧追随着源翼清每一次力量的传递与叠加。当最后那石破天惊的一刀斩落,他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,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拍!
“好!”炼狱的喝彩如同炸雷,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激赏,“精彩绝伦!翼清!这‘拾之型·燎原’,当真是将炎之呼吸发挥到了一个新的境地!此招层层蓄势,其爆发的威力,恐怕犹在玖之型之上!”
源翼清收刀,赧颜道:“我现在也只能挥出十七刀,如果是炼狱师父的话应该可以更多吧!”
“已经很不错了!”炼狱杏寿郎大步走到源翼清面前,“然而,此招的优势与劣势都在于‘积累’二字!”炼狱的目光如炬,直指核心,“实战之中,敌人怎么会让你从容地递出十几刀甚至几十刀?刀势的积累一旦被高手强行打断就会前功尽弃,如果不是确信能掌控节奏,不要轻易用!”
源翼清心悦诚服地点头:“还是师父厉害,这就是我一直在思考想要解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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