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屋敷天音听到源翼清的回应,脸上露出赞许的笑意,她轻轻颔首:“眼下确实有一件事,或许需要借助你的力量。”
源翼清神色一肃,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:“天音小姐请讲。”
天音夫人身体微微前倾:“翼清,你曾是惠日身边最亲近的人,也跟随他学习过医术。关于药物与病理的理解,想必有独到之处。不知……你是否能回想起惠日曾留下过的任何可能与鬼相关的药方、笔记?”
源翼清闻言,陷入了短暂的沉思。他仔细回溯着与惠日爷爷在山中度过的那些平静岁月,老人慈祥的面容、耐心教导他辨识草药、研磨药材的情景历历在目。他缓缓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:
“天音夫人,实不相瞒。惠日爷……惠日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任何与鬼有关的事情。他教给我的大多是一些治疗风寒体虚、跌打损伤的寻常方子。那些知识放在普通人身上确实有效,但是如果想用来对付鬼舞辻无惨和上弦的鬼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恐怕是杯水车薪,难堪大用。”
源翼清带着些许沮丧,似乎为自己无法提供帮助而感到歉意。
然而,就在天音夫人和辉利哉对视一眼,微微叹息,准备接受这个无奈的事实时,源翼清眼中闪过一丝明悟,话锋随即一转:
“不过——”他快速整理着刚刚掠过的念头,“惠日教导我的,不仅仅是一个个固定的药方,更重要的是思考方式和处理药性的逻辑。他对药理的深刻理解,对药性相生相克的运用……这些基础,或许正是关键。”
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兴奋起来,看向天音夫人:“我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研究了什么,但我了解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和他在用药上的某些偏好。或许……或许我可以加入忍小姐和珠世小姐的研究,将我所知的关于惠日的用药习惯和思路与她们分享。我们一同尝试,从不同的角度去解析,说不定就能激发出新的想法。”
产屋敷天音静静地听着,看着源翼清从最初的无奈到此刻重燃斗志,她眼中的赞许更深了几分。她缓缓点头,语气郑重:“如此甚好。那么,这件事就拜托你了,翼清。”
源翼清俯首应下:“义不容辞!”
……
离开产屋敷宅邸后,源翼清没有去别处,而是径直回到了蝶屋。这里早已成了他另一个家,即便不常驻留,蝴蝶忍和神崎葵也始终为他保留着一个安静的小房间。
推开熟悉的房门,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感到稍稍松弛。房间陈设简单,却收拾得整洁温暖,窗台上放着一小盆新摘的不知名白色小花,显然是有人细心打理过的。
他反手合上门,将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,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摔进了那张不算宽大的床铺。身体沉重,每一处肌肉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,与鬼舞辻无惨对峙时强行压下的恐惧感,以及激烈战斗带来的损耗,此刻一股脑地反噬回来。
“五个大脑,七颗心脏……”
黑暗中,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,带来一阵恶寒。那样的怪物真的能被杀死吗?继国缘壹当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自己触摸到的门槛,与那位先祖的巅峰之间,究竟隔着多远的距离?
身体的疲惫并没能换来大脑的停歇,恰恰相反,一旦静下来,无数思绪便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。
越是强迫自己入睡,脑海中的画面就越是清晰,精神反而呈现出奇怪的亢奋。他辗转反侧,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,却只觉得身下的床铺也变得硌人。
他仰面躺着,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窗外。
夜色已深,墨蓝色的天幕上,繁星点点,碎钻般洒满天穹,宁静而遥远。
就在这时,一道银亮的弧线划破深邃的夜空,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。这惊鸿一瞥的流光,像一把钥匙,不经意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一扇尘封的门。
小时候,也是在这样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,妈妈温柔地搂着他,指着窗外的星空,用轻柔的声音告诉他:“小清你看,天上那些亮晶晶的星星啊,都是离开了我们的、善良的人变成的。他们在天上,一直看着我们呢。”
那时候的他,懵懂地相信着这个美丽的传说。稚嫩的他当时信以为真,总是努力地仰着头,在密密麻麻的星海中寻找,哪个可能是未曾谋面的祖父,哪个又是邻居家去世的老奶奶。
此刻,他怔怔地望着那片璀璨的星海,心头涌上一股酸涩。这么多的星星,哪一颗是爸爸?哪一颗是妈妈?他们是不是真的在看着他?看着他双手沾满鬼的血,看着他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,看着他被仇恨与责任压得几乎喘不过气……
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游移,最终停留在天际一颗不算太亮、却格外活泼地闪烁着的星星上。
那个一闪一闪的……会不会是翼和?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,奶声奶气叫着哥哥,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弟弟。
像他,活泼,好动,片刻不得安宁那颗……
弟弟小时候就是那样,眼睛亮晶晶的,充满了好奇与活力,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。
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,仿佛要通过目光,与那遥远的星光建立起某种联系。夜风透过微开的窗缝吹入,带来一丝凉意,却吹不散心头的滞重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然拉起被子,将自己整个头脸严严实实地蒙了进去,蜷缩了起来,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。
一片狭小、黑暗的密闭空间里,白日里所有的坚强、冷静、果敢都悄然褪去。被子下面,先是传来极力压抑的吸气声,随即,那压抑终于崩溃,断断续续的呜咽低低地响了起来,伴随着无法自控的颤抖。
似有似无的抽泣声,在寂静的房间里萦绕,被厚实的被褥过滤后,更显得脆弱而无助。窗外的繁星依旧沉默地闪烁着,见证着这个年轻剑士卸下所有伪装后,最深沉的悲伤与思念。
直到后半夜,哭声才渐渐平息,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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