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山外围。
宋三五人进了茶山,先是猎到了一只野鹿,又继续在外围踩好了点。
由沈猎户安排在几处地方挖坑设了陷阱,准备凑合一夜,等第二天再去寻野猪踪迹。
“咦,河边好像有人生火。”
沈战站在树上,指着桠河方向,一股青烟从地面升起,缓缓浮动。
宋三看了看道,“兴许是有商队路过留宿,咱们也得找地方过夜。”
“我先收拾木柴生火,一会你把这野鹿料理了。”
“放心,交给我吧。”
......
赤松镇。
崔六里跟几个坐班捕快,正围坐在捕班木桌前。
桌子上摆着从镇里赤松楼送来的卤鸡酱肉和花生米,外加一壶烧酒。
抄起筷子将一片牛肉送进嘴,慢慢咀嚼后,崔六里将酒盅端起一饮而尽。
“东西都准备齐了?明日莫要耽误了正事。”
“放心吧崔头,短弩和长枪都养护好了,明日绝不耽误使用。”
负责器械的老捕快连忙应道。
有值班的年轻捕快进来,“报,崔头。方才信鹰探到,桠河西边有小股浓烟,但不像是传信示警。”
“嗯?这点小事也来打搅崔头喝酒?”
坐中有老捕快训斥道,谁不知崔捕头向来不爱管闲事,岸边有人点火也值当禀告?
“莫怪他,是我让他盯紧这事的。”
崔六里摆摆手,捏着下巴思索起来。
平白无故谁会去桠河边放火?
寻常百姓这个点都该回家吃饭了。
自己要去桠河捉异兽的事情不算秘密,跟镇里几家大户喝酒的时候说过。
可镇里几家大户哪看得上这区区几百两?
莫非是下边村子得了消息,要赚这笔钱?
五百两,能到县衙再换一门功法了。
啪!
崔六里将筷子拍在桌上,“先别喝了,你们几个带上弓弩,跟我跑一趟。”
......
天越来越黑,能见度逐渐下降,众人搜寻枯草难度也开始增加。
更糟糕的是,黑豺的耐心快磨没了。
原本预料中,天一黑,这群食物看不清东西,肯定惊慌失措。
现在有了火堆,黑夜给自己带来的优势并没有想象中大,反而跃动的火苗让自己有种畏惧感。
这感觉出现在一群食物身边,相当不妙。
黑豺站起身,活动着筋骨,围着众人缓慢踱步。
它在寻找弱点,做攻击前最后的试探。
众人也预感到接下来将有恶战,一个个打起精神,呼喝着给同伴打气。
黑豺停住了脚步,一双眼睛不停闪烁。
围成圈的八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,其中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是一柄长刀。
剩余那些棍棒攻击,靠皮毛就能抗住。
绕开长刀转到另外一侧,黑豺身形低伏发动了攻击。
“来了!”
随着李幽虎低呼一声,黑豺快速奔跑,面朝着几人冲来。
周围几人抡起手中短棍,冲着黑豺猛砸。
几根棍子敲在黑豺身上,仅是稍微停滞了黑豺冲势。
唯有李幽虎凭借超出常人的感知,准确地敲在黑豺脑后。
这一下砸的黑豺呜咽一声,虽有疼痛,伤害却几近于无。
一个回合,围成圈的阵型便被冲散,有两人被撞翻倒地。
等到另一侧村民转来支援时,黑豺早就灵巧地撤走。
手持长刀的王憨子,赶过来连根毛也没劈到。
被撞倒的二人只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,眼下却顾不得查看伤势,连忙爬起来重新整理阵型。
黑豺又换了几个方向故技重施,同样又有几人受了轻伤。
“不行,这畜生在耗费大伙体力,我快没力气了。”
二柱气喘吁吁,握着棍子的手开始发抖。
剩下也有几人道,“我,我也不行了......”
李幽虎身体本来就虚,此时却咬着牙,盯着黑豺。
‘总不能被一头畜生杀两次。’
几个人里体力消耗最少的是王憨子,因黑豺每次冲击都刻意避开他。
“它怕我手里的长刀!”
王憨子喃喃低语道,“它怕我!只要我拿着刀,它就不会攻击我。”
常年头脑不灵光的王憨子,在一瞬间忽然抖了机灵。
悄悄跨出圈,王憨子缓缓往远处溜去。
黑豺原本低伏的身子渐渐直起来。
它瞧见拿着长刀的人逃跑了,却没有立刻阻止。
李幽虎将手中高举的木棍放下,正奇怪黑豺为何不继续攻击,就听得背后有人喊道。
“王憨子,你干嘛?快回来!”
瞬间众人都朝王憨子看去。
李幽虎连忙劝道,“别跑,你跑不了!只要你跑出火光范围,黑豺根本不怕你手里的刀。”
“哈哈,它怕了,你看它根本不敢追!”
仿佛是印证王憨子的话,黑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对王憨子的离去浑不在意。
李幽虎等人眼睁睁瞅着王憨子远离了火堆照映范围。
再往后只能听见急促的脚步越来越远,直到再也听不见。
“真的不追?那咱们分头跑,能活一个是一个。”
二柱激动道。
“它一定是累了,咱们八个人都折腾得不行,它只有一个!”
“好,朝西边跑,跑出芦苇荡往最近的村子跑!”
李幽虎知道,黑豺是故意放王憨子走的。
现在大家都以为有活命的希望,再劝也不会有人听了。
李幽虎心里一声叹息,事到如今听天由命吧。
众人哗啦一声四散而逃,留着断腿的那人在原地嘶吼。
李幽虎有些不忍,却根本帮不上忙。
黑豺动了,它先是走近断腿的汉子,前爪慢慢蓄力。
任由对方拿着短棍在自己身上拍打,黑豺这才不慌不忙地伸出爪子。
只一下,就在断腿汉子胸前挠出了洞。
接着爪子顺着洞口进去一掏,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就被掏了出来。
汉子带着哭腔的骂声戛然而止。
将心脏吞进肚中,黑豺纵身跃入芦苇丛,去完成最后的狩猎。
长久的周旋让黑豺更加地嗜血,原本可以悄无声息的偷袭,黑豺偏要猫捉老鼠般地戏弄。
天黑看不清方位,众人只能闭嘴凭感觉在芦苇丛里狂奔。
李幽虎伸手护在眼睛前方,任由芦苇杆抽打在脸上,割出细细血痕。
芦苇丛中不同方位时不时传来凄厉的喊声,那是黑豺在虐杀村民。
一、二、三......
李幽虎心里默默数着,二十个呼吸间,已有三人丧命豺口。
好在剩余几个人都跑到了芦苇荡边缘,接下来只要到了开阔地,实在不行便找棵树爬上去。
虽不保证管用,但起码活命的希望能大些。
终于跑出了芦苇荡,眼前光线明显增强。
旁边十几米外也有人刚跑出来,李幽虎来不及细看,朝着西边继续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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