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秘书带着子玉来到谢凌峰的住所还不到八点。
这是办公室给县长安排的住房，平时两口子在这住，到了周末再回市内陪儿子。相对来说这里的居住条件也更好，作为县府一哥，独栋的小楼必须安排上，虽没有后世的那样夸张，但也确实比山城的家属楼略胜几筹。
“小鱼儿，你吃饭没有？要是没吃，阿姨给你热点饭。”谢妈于谦玥给两人拿拖鞋换上，见子玉摇头便又道：“那就吃点水果，你叔在打电话，我进屋喊一下。”
“没事，我先等一会儿。”子玉坐在沙发上，看见茶几上的红富士苹果，便拿起一个递给江秘书，见他惊诧的摇头，自己便咔嚓咔嚓的吃起来。
“听建华说你们学习小组考的都挺好的。”谢妈拿起刀削了个苹果递给江小平，见他有些局促便道：“老谢平时都是你照顾，他也拿你当子侄，到家里就别客气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阿姨。”江小平第一次有这个待遇，不免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大家都有进步，排名越靠后进步越大。这次王建251名，前进了三十五名，建华前进了二十名，快进前150了。”
“前两天我和克成爱人逛街，她还说这两个孩子的进步都是你的功劳！建华他们要是这么努力下去，考重点大学也大有希望，以前我和你谢叔都不敢想。”
“他们也都挺努力的。虽说后面竞争越来越激烈，进步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容易，但毕竟还有两年多的时间，看看建华能不能拼进前五十。”
“只要过了提档线，我让你舅舅找关系，看能不能进吉大。”谢妈憧憬着，眼睛里都是憧憬的光。
“谁要去吉大？”开门声响起，大家转头便看见谢凌峰，穿着一套米色的睡衣从屋里走出来，微翘的嘴角说明他的心情很不错。
“说小鱼儿他们高考的事儿。”刚才情绪上来了，谢妈觉得说的有点多，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唠，见谢凌峰打完电话心情不错，便问：“啥事这么开心？”
“谦林打电话，说年后拜访领导时答应的政策要下来了，让我有时间去春城，和领导汇报一下工作。”
“哦，那时机可真不错！这两天的座谈会的影响力就挺大的，也让你这局面豁然开朗，这下子再有省里的支持，你的三把火就烧的更旺了。”谢妈也是高兴。
“是啊，县长。这两天的乡镇干部都疯了，一个个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，明争暗斗的抢下一波名额！许乡长都偷着找我了好几次了，想打听下一步的消息。光华、东莱这些第一批投入生产的，已经尝到了甜头，也都在争取这一波的名额。”
“有争抢才是好事！以前大家都是冷眼旁观，想让别人趟雷。这两天看着项目好，又有便宜可占，大家的积极性就上来了，县政府相关部门的积极性也有很大的提高。”谢凌峰也是意气风发，刚才电话里他和于谦林也交流过这次座谈会，短时间内能把局面做到这个程度，而且还能把基层笼络住，未来工作的开展就会容易很多。
“小江，这两天你跑前跑后的也很辛苦，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好的，县长。我一会再去看看陆教授他们有啥需要，再把明天的工作准备一下就回去。你和阿姨也早点休息，子玉明天见。”小江很有眼色，知道县长在下逐客令，打了招呼便走。
“谈的怎么样？老陆说你那个饲料很有前景，也能降低养殖成本，规模化生产就是利国利民。我看他就是眼馋那个理论研究成果，怕我在你不好说。咋样，他没有狮子大开口吧。要是不理想，我再找他。反正你还是个孩子，反悔了也没啥。”谢凌峰没有了官架子，恢复了既有的交流模式。
“陆教授毕竟是科学家，没有太过份的要求。”子玉复述了一下交流内容，又解释道：“这个饲料厂不需要太多投资，农大算是技术入股。而陆教授团队那部分就是保证研发的持续性，保证企业的长期利益。”
“嗯，农大的学生遍布全国，通过它可以影响很多地方的农业畜牧系统。你小子算是一石两鸟。”谢凌峰点头称赞。
“嘿嘿，还是谢叔叔看的远。”姬子玉轻拍一下县长的马屁，继续道：“御八珍来做前期的资金投入，占19%的股份，剩下的51%属于我们几个年轻人的。”
“你们几个？谁啊。”谢凌峰吃惊的问。
“我、建华和王建。”子玉笑着说：“我估计这个产业日后会做到几个亿，甚至几十个亿的规模。而那时候我们都大学毕业了，也算给大家另外一种选择。”
“这不是胡闹吗！你家人能同意。”谢妈大吃一惊。
“这个我和家里说过，他们尊重我的选择。”子玉淡然道：“这几年御八珍的收益也够家里用的，未来的御八珍是大哥掌舵，二哥是公职人员以后就在体制里，这个厂也算是父母支持我另起炉灶。”
“那可不行，我家也没做啥，平白给建华股份不合适。”谢凌峰拒绝。
“谢叔，这个企业算在我名下，我是不会走仕途的。而建华不一样，有你和舅舅，他大概率会跟随你们的脚步。如果有这样一家企业，他就没有经济压力，也不会在这方面犯错误。而随着这个企业的不断壮大，可能不会给你和舅舅多大的助力，但未来一定会帮上建华的。”
看着谢家夫妇有些意动的样子，子玉继续道：“现在的御八珍能帮上谢叔的忙，以后的饲料厂就肯定能帮助建华成长。”
“嗯，御八珍对山城县的养殖项目帮助可太大了！”谢妈点头道：“这也是老谢敢大刀阔斧投入的底气，也是能拴住这些乡镇、县府干部们的凭证。”
见老婆如此说，谢凌峰也不再端着，感慨道：“确实御八珍给我的帮助很大，这也是我能开好这个局的核心。未来饲料厂真要是能达到几十个亿的规模，那对建华的成长不言而喻。私企灵活，能干的事情要比集体企业、国营企业更多，也更方便。”
“饲料厂有农大的股份，戴着红帽子，也不算是私企。虽然会有决策上的一些掣肘，但影响不会太大。”子玉知道饲料的未来产业规模，这条赛道上的刘家兄弟，可是依靠做饲料生意而当上首富的人。自己来操作，不上百亿的规模，都算给穿越人士丢脸了。至于农大的持股也有利有弊，不过十年后于谦林到了省级的高度后，这些就不再形成困扰。
“你玉兰舅妈也是农大的，学院那里可以运作一下，让她做持股代表，掌控农大的这部分权益。”谢妈为了儿子也是拼了，不惜让弟妹来做工具人。
“那就更稳了！”子玉这才想起舅妈，人家也算达成这一系列合作的枢纽人物。
“你那饲料真有陆教授说的那么好？”谢凌峰之前没有做过功课，完全不了解这部分产业的内容。
“投喂数量和抗病率都差不多，不过成本应该还有下浮的空间。”子玉想起后世的数据，保守的回答。
“还能降成本！能降20%不？”谢凌峰是真吃惊了。按照陆教授的说法，一头饲料猪的转化率是0.4，一头猪长200斤，要吃掉400-500斤饲料。1号饲料成本是850元\/吨，就是160-200元。投喂率少了15%，就节省60多斤饲料，成本会降低24元以上。再降20%的饲料成本，就会再省二三十，两项相加，他这养殖场的成本优势就太大了。有了成本优势，那还不是想做多大都可以，全国可有十二亿人口呢。
“现在是冬春交界，能用来发酵的草料少。要是五月份以后万物复苏，成本就能下来一些。至于秋天就可以大量储存原料，成本还会进一步下降。不过我会留一部分利润出来做研发，市场的降价空间不会太大。”
“那太可惜了。”老谢同志很失望，俄而又道：“是我贪心了！御八珍给了我一个契机，饲料厂能提供助力已经很难得了，竟然还想再降成本。贪心不足蛇吞象啊！”
“这么想也没毛病！等谢县长成为谢市长、谢省长，采取更大规模的养殖后，没准就真实现了。”
“哈哈，你小子可真敢想！”谢凌峰指着子玉哑然。
“这有啥，谢叔才四十岁，还有大把的时间进步。”子玉正色道：“再说这个饲料真像陆教授说的那样利国利民，还得有人推广，有人护航。山城太小了，做个几千万还行。要成长为几十个亿的企业，基础条件还不够。要是在平城和春城，这个目标就会更容易一些。”
“那我就借你吉言，努力成为谢市长、谢省长！”谢凌峰莞尔。
“叔叔加油！”子玉握拳道。
“你们啊，大没大样，小没小样！”谢妈妈伸手遥点两人。
两人相视而笑。
“谢叔叔今年打算建多少个养殖场？”子玉又问。
“这要看御八珍的吞吐量。原计划是每月五家，我也怕养太多了，销售会有问题。”
“用2号饲料的话成本下降，基本不会存在销售问题。”子玉强调：“这种生物发酵饲料有成本优势，会让山城县的养殖形成价格洼地，全国的市场大了，咱们这点东西分分钟就没了。”
“两天前我还不知道这玩意呢！”谢凌峰颇有些不忿，但想到子玉的年龄，又叹口气道：“我原先的计划就够大胆了，怕大家不理解。这才想通过座谈会，消除大家的后顾之忧，哪想到你能捣鼓出来这么个大杀器。不过这两个月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推进，要等第一批养殖场产出，其他没捞到好处的乡镇一定会群情汹涌，那样我才好顺水推舟的加快速度。”
不患寡而患不均！谢县长有点东西啊。子玉点头，表示理解。那这两个月，也就正好给生物发酵饲料留下扩大产能的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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